我和男友开玩笑说彩礼800也行,他转头就网暴我:彩礼要800万?

我和陈文鸿,从高中时就认识了,一路走到大学毕业。 到了谈婚论嫁的节骨眼,他半开玩笑地问:“彩礼给八百块,你看行不?” 我笑着应了句:“没问题啊。” 说真的,我对彩礼这东西一点都不在乎。 可谁能想到,转天就听见他那兄弟扯着嗓子喊:“八百万!这么高的彩礼,这不是把女儿当商品卖吗!这种拜金的女人可不能要,赶紧分手!” 更离谱的是,第二天,“韩知莹要八百万彩礼”这事儿就传遍了全网。 我成了众矢之的,被成千上万的人在网上围攻。 我和陈文鸿是高中同学,高考结束后,他跟我表白,我答应了。 之后,我们虽说常常...

我和陈文鸿,从高中时就认识了,一路走到大学毕业。

到了谈婚论嫁的节骨眼,他半开玩笑地问:“彩礼给八百块,你看行不?”

我笑着应了句:“没问题啊。”

说真的,我对彩礼这东西一点都不在乎。

可谁能想到,转天就听见他那兄弟扯着嗓子喊:“八百万!这么高的彩礼,这不是把女儿当商品卖吗!这种拜金的女人可不能要,赶紧分手!”

更离谱的是,第二天,“韩知莹要八百万彩礼”这事儿就传遍了全网。

我成了众矢之的,被成千上万的人在网上围攻。

我和陈文鸿是高中同学,高考结束后,他跟我表白,我答应了。

之后,我们虽说常常不在一个地方,但感情一直挺稳定。

毕业两年后,我们开始商量结婚的事。

我们老家那边,彩礼向来给得不低,去年我堂弟结婚,给了女方三十万。但接受过大学教育的我,实在没办法接受这种风气。

所以关于彩礼,我跟陈文鸿说,不用给太多,意思意思图个吉利就行。

陈文鸿当时开玩笑似的问:“那给八百块也行?”

我满不在乎地笑着点头:“行啊。”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六周年的纪念日,昨天陈文鸿问我想怎么过,那会儿我正忙着工作,没来得及回他。

工作忙完,我累得倒头就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三点,午饭都错过了。

外面好多餐厅都歇业了,没关门的大多是自助餐厅,可我胃口不大,陈文鸿也差不多,去吃自助太不划算。

我就跟他说,纪念日晚上再过吧。

下午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开始挑晚上的餐厅,挑来挑去,选中了一家评价不错、价格又实惠的烧烤店。

我和陈文鸿去那儿,差不多一百块就能吃饱,我挺满意的。陈文鸿当时笑得有点无奈:“怎么说也是周年纪念日,不能这么将就吧。”

我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不爱过这些节日。”

跟陈文鸿在一起这么多年,对于节日,就算他忘了,临时买一盒糖当礼物,我也从没生过气。

吃完饭,我们一起散步消食,陈文鸿又提起了彩礼的事。

他的意思是,不想让我被别人说闲话,所以彩礼至少也得十几万。

我回他:“嗨,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反正这钱最后我也会带回来。”

当时光线暗,我没注意到陈文鸿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还在自顾自地说。

突然,他问:“不给彩礼也行?”

我愣了一下,挠挠头说:“不给的话,我爸妈可能不愿意。”

上了年纪的人,思想比较传统,平时没事干就喜欢攀比,谁家嫁女儿,男方给了多少彩礼、开的车值多少钱之类的。

我之前跟我爸妈说过,我们这些上过大学的,不兴这套。我爸当时就拉了脸,回我:“咋,上了大学就不是从村里出来的了?你改成城市户口了?”

我妈也劝我:“知莹啊,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少要点,少要点,总不能一点没有吧,不然到时候村里人都得笑话你。”

我敷衍着点头:“行吧行吧。”

散了一个小时的步,我和陈文鸿就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中秋放假,我没告诉陈文鸿,提着公司发的月饼和拆了箱的几袋酸奶,去了他住的地方。

他以前住在公司宿舍,后来为了方便我们见面,攒了点钱,在外面租了房子搬了出来。

不提前告诉他,是想给他个惊喜。

月饼有好多种口味,我一块都没吃,想等陈文鸿挑完他喜欢的,我再吃剩下的。

站在门前,我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拧开,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想吓陈文鸿一跳。

进去就看见他站在窗户前打电话,手里还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

我脚步一下子停住了,陈文鸿啥时候开始抽烟了?

当初同意跟他交往,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抽烟。

初高中的时候,好多男生都叛逆,用抽烟来显示自己不一样,我家里那几个弟弟也是这样,我特别反感。

我不巧同时有咽炎和鼻炎,一闻到烟味就嗓子不舒服,有时候还控制不住地打喷嚏。

以前陈文鸿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我断定他不抽烟,才跟他在一起的。

在一起后,他也跟我保证过,以后绝不会抽烟。

窗前男人的声音,被外面的风吹进了我的耳朵。

“我们这两天在谈彩礼,八百……”

陈文鸿的话被对面一个粗声粗气的大嗓门打断了:“什么!八百万!她韩知莹疯了吧!亏我还以为她能是个贤妻良母,原来之前不花你的小钱,是在在这儿等着呢。”

我听得直想笑,刘恒武还是那急脾气,听人说话不听完就瞎嚷嚷。

我等着看他等会儿被打脸。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都是刘恒武在说,陈文鸿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烟快烧到指尖的时候,他把烟丢到地上,用脚碾灭了。

“我跟你说兄弟,这种女人可不能要。她家这是卖女儿呢,再说,就韩知莹那样,也不值八百万啊,她那儿是镶了钻吗?八百万,她真敢想。”

我脸一下子就冷了,刘恒武是陈文鸿的大学室友,以前嘴就没个把门的,经常得陈文鸿和其他室友提醒,他才能停下那张到处喷粪的嘴。

可现在,陈文鸿竟然不提醒了,他甚至喉咙里还发出了笑声。

我攥着包带的手紧了紧,听自己的兄弟这么骂自己的女友,就让他这么开心?

我控制不住地胸口起伏,“陈文鸿”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文鸿身子一僵,他捂住手机转过身,“知莹,你,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的脸是烫的,眼睛是热的,鼻子也酸酸的。

“我不能来吗?还是说,我打扰到你们兄弟聊天了?”

我的声音不算小,所以就算隔着陈文鸿的手掌,对面的刘恒武也听见了。

他嗤笑一声:“出来卖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一样,大脑嗡嗡作响。

过了好久好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道、歉!”

“笑死我了,我给你道歉?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长那样,脸盘子那么大,腿粗得跟猪腿似的,还八百万,我看你连八百都不值。”

我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陈文鸿上前拉我:“知莹,你知道的,刘恒武他说话一直就这样,他没什么坏心眼。”

我挣开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人家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文鸿,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

他犹豫了。

“我知道了。”

我转身就走,一秒都没犹豫。

陈文鸿追下楼,我们在大街上拉扯了好一会儿,我让他滚,他却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不放。

男生天生力气就比女生大,就算陈文鸿很瘦也是这样。

“你放开我!”

“知莹,你冷静点。刘恒武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是听错了,等我回头跟他解释。”

“为什么要回头解释?为什么刚才不解释?他那样侮辱我,你不但不站在我这边,还笑。陈文鸿,有那么好笑吗?我有那么好笑吗?”

我们的争吵引来了路人,情急之下,我喊了一声:“救命!”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哥犹豫了一下,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赶紧说:“帮帮我,他不肯放我走!”

见大哥又往前走了一步,陈文鸿侧身挡住我的视线:“你好,我们是情侣,有点小矛盾。”

“不是!”我大声喊道。

陈文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知莹,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也冷着脸:“谁跟你开玩笑。从你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不是男女朋友了。”

就像房间里发现第一只蟑螂,那就意味着阴暗处还有无数只在等着你。

大二的时候,陈文鸿被班上一个富二代嘲讽是没用的书呆子,他为此郁闷了好久。

我知道,他自尊心很强。

我跑到他的学校,向他的室友打听那个富二代的行踪,在食堂门口拦住了他,让他为对我男友说的不妥当的话道歉。

富二代不愿意,还戏弄地看着我,掏出钱夹说请我喝咖啡,让我消消气。

我没同意。

他又炫耀他手腕上的手表、豪车钥匙,我全当没看见,坚持让他向陈文鸿道歉。

最后他妥协了。

陈文鸿被道歉的时候,那股喜悦根本藏不住。

他的自尊是自尊,我的自尊就不是自尊了吗?

我维护他的自尊,他呢,却当着我的面,把我的自尊踩在地上!

陈文鸿把我往小区里拖,我拼命挣扎,哭着向那位大哥求助。

“你放开她!”

一个骑着电动车路过的女生,赶紧停好车跑过来,一边警告陈文鸿,一边掏出手机说:“你放不放?不放我报警了。”

陈文鸿红了眼,但还是没松开我:“知莹,你非要这样吗?这么多年,我哪次没让着你?”

“让?”

他居然跟我说让。我的性子在女生里是出了名的好,从不要求这礼物那仪式感,从不乱发脾气,我只是想要一些作为人应得的尊重,在他眼里竟然成了“让”?

“报警!”我对举着手机的女生说,“帮我报警!”

直到警察站到我们面前,陈文鸿才松开了我的手。

我的手腕已经通红一片,疼得厉害。

警察问是什么情况,我说我的前男友对我使用暴力,不顾我的意愿,想强行把我拖回他的住处。

警察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二十分钟后,我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陈文鸿被训得抬不起头,一个劲儿地说自己错了,再也不会了。

走出派出所,我不管他怎么喊,快步上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我自己租的房子,我握着又胀又痛的手腕,泪流满面。

我什么都不奢求,不求房子,不求车,不求高额彩礼,不求盛大婚礼,就连婚纱,我都想着能省就省。

我唯一求的,是对我的尊重,维护我作为人应有的脸面,可就连这,他都给不了我吗?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是闺蜜李海棠发来的消息。

她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好提前请假。

我哽咽着打字:“不结了。”

她回了一个“啊”字,我这边一直在显示“正在输入中”,没过一会儿,她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

李海棠看到我哭花的脸,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陈文鸿。”

“陈文鸿脾气不是挺好的吗?你以前夸过好多次的。”

是,他脾气是好,好到兄弟当着他的面辱骂他的女友,他都能笑出声。

因为喉咙太堵,鼻涕也流个不停,我只好一边擤鼻涕,一边断断续续地跟李海棠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之后,李海棠气得不行。我性子比较温和,她却是个暴脾气。

“这个傻叉,他真是乌龟的儿子生的小乌龟,龟孙子!自己的女友被骂还能笑出声,他笑个屁啊笑,他真是,比刘恒武还可恶!”

这话我同意,虽说骂我的是刘恒武,但刘恒武跟我啥关系?一年到头说不定都讲不上一句话。可陈文鸿呢,他是我的男友,是即将跟我谈婚论嫁的人。

就那么放任别人骂我,一声不吭还笑。

他但凡解释一句,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可他没有。

我擤得鼻子都红了。

视频对面的闺蜜怒气冲冲:“分,必须分!”

由于心里头难受,我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勉强睡着。

等我醒来,天塌了。

「知莹,快看x音!」

李海棠给我转了一条某音的链接。对方先是自编了一条问题:为什么所有女生一定要彩礼,然后自问自答:「因为上赶着卖呗。」

我点进去,看完了全篇。

「今天兄弟我就给大家分享一个真实案例,如假包换。

这个案例来自我最好的兄弟。我这个好兄弟有一个谈了六年的女朋友,我起初觉得还凑合吧,虽然长得不咋样,但她不花我兄弟的钱。直到昨天,我从我兄弟那听说那女的管他要八百万彩礼!

兄弟们,八百万!!!

我听到不亚于八百柄流星锤砸在我脑袋瓜上,她咋敢的,就她长那样,白给我都不要。」

后面是更多的污言秽语,有的用拼音或首字母去引导人浮想联翩。

我颤抖着手再往下翻,他,他放了我的照片。

我打开评论区。

「这种货色我去洗脚城一眼不带瞅的。」

「别说八百万,倒贴我二百我都给她一巴掌,什么品种的鸡,这么会叫。」

「放孙吧,喷不死她!」

「我拿给我家的狗看,狗都摇头。」

「让她过来,我给她找八千,不,这种人得八万个兄弟才能满足她。来来来,大家快来报名。」

一条接一条,成千上万,尽是不堪入目的、恍若阴暗的臭虫在扭曲的恶劣话语。

它们从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条条往我的脑子里钻。

「啊啊啊——」我扔了手机,抱住脑袋痛苦地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我谈了个男朋友吗,就因为我点头了彩礼八百也行吗,还是因为我不该让一个污蔑、辱骂我的人向我道歉。

手机嗡嗡响,不知多久消失,一阵铃声在空中炸响。

我狠狠地抖了一下。

李海棠从她的城市赶过来陪我,彼时,我在哭着回复消息。

有同事的、大学同学的、高中同学的,他们无一例外地问我。

「韩知莹,听说你要八百万彩礼?」

我头摇得断掉,我没有。

我照实回复了他们,一小部分人信了,大多数人似信非信,还有的阴阳怪气。

「八百,不能吧,那跟八百万可是差了个万。知莹,诚实点,不丢人。不就八百万彩礼,你值得的。」

我又一次丢了手机。

李海棠将我搂进怀里,「好了,好了,知莹,没事了。」

门被敲响,接着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陈文鸿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过去,我很喜欢听陈文鸿的声音,温文尔雅,让人安心。

可此刻,他的声音一落地,便似千万根针扎进我的耳朵。

「知莹,刘恒武不是故意的,我跟他解释过了,他说会删掉文章。」

李海棠调出页面,脸一瞬转黑,哪里删掉了,不仅没删掉,刘恒武还在评论区说什么他兄弟为了一个拜金丑女魔怔了,八百万改口八百,这话谁信。下面的评论疯长,不过短短两个小时,已从五千升到五千八。

李海棠气得发抖,「陈文鸿!这就是你说的删掉了!」

陈文鸿也愣了一下,这个刘恒武,明明答应了他会删掉。

「我再联系他。」

他转身给刘恒武打电话,对面叫嚣着不删,还说他不过是陈述事实,这种拜金女就应该受到集帅的讨伐。

陈文鸿皱眉,「刘恒武,我再说一遍,我昨天说的是八百,没有万。」

对面:「啊是是是,八百,八百。」

陈文鸿不厌其烦地解释,并提出让他给我道歉,对面炸了。

「陈文鸿,我当你是兄弟才这么做,为的就是让你看清拜金女的嘴脸有多人人喊打,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让我给她道歉。我道你妈,这种婊子,死了都活该,我还给她道歉!」

电话挂了。

我气疯了。

挣脱闺蜜的怀抱,指着门对陈文鸿嘶吼,「陈文鸿,给我滚,你给我滚!」

陈文鸿上前,「知莹,我向你保证,刘恒武他真的没有坏心。」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维护刘恒武。

刘恒武没有坏心,谁有坏心,我吗?

那乐山的大佛,应该让给他陈文鸿来坐!

李海棠比我更直接,她拿起沙发上她的包朝陈文鸿砸去,「你个孬种,你个龟儿子,龟孙子,让你滚,没听到吗!」

陈文鸿不滚。

「知莹,你不要生气,我会再跟刘恒武解释。他那个人一向如此,你也知道的,大大咧咧惯了……」

我气笑了,「陈文鸿,不知道的以为刘恒武是你女朋友。」

陈文鸿一顿,「知莹,这个玩笑不好笑。」

「好,想要我不生气可以,你报警,让警察带走刘恒武。」

陈文鸿皱眉,「知莹,不至于此。」

我真的要疯了,我恨不得用铁锹撬开陈文鸿的脑袋,看看他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的照片被挂在网上,无数的网友可以看到,无数的网友不分青红皂白侮辱、造谣、嘲讽、谩骂,他们肆无忌惮地伤害我,给我的精神造成不可磨灭的毁坏。

他却说不至于此。

「陈文鸿,我看错你了。你不是温柔,你是圣父!你当什么技术员,你该去教堂里捧着圣经当神父!」

「滚,给我滚!」

「知莹!」陈文鸿扒住门不肯走,他认为刘恒武是做错了没错,但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古人云,不知者无罪。

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报警抓人,留下案底了,对刘恒武以后的生活、对他将来的孩子影响多大。

「我会让他给你道歉。」

「我不稀罕!既然你这么喜欢刘恒武,你跟他过去吧。」

原本我打算,如果陈文鸿肯报警,那么我就原谅他,毕竟我们那么多年了。

结果他张口闭口刘恒武,这个圣父!

他不报,我报。

我当着陈文鸿的面掏出手机报了警。

刘恒武坐在派出所的时候还在嚷嚷。

「我没有听错,就是八百万!」

气得我脸铁青。

「你们看,她生气了,被我说中了,小仙女破防了!」

没等我有所反应,李海棠哗地站起来一巴掌扇在喋喋不休的男人嘴上。

「你个王八犊子,不要以为你属王八的老娘就不敢打你,老娘打不死你,都别拦着我……」

被打了的刘恒武捂着脸满眼的不可思议,他很快反应过来,指着被警察架住的李海棠叫,「她打人,我要告她!」

「打的就是你个畜生!」李海棠抬腿,恨不得一腿踢爆姓刘的蛋,这个崽种,她闺蜜那么好的人,他怎么敢的。

我调出聊天记录,从两月前我和陈文鸿就在聊彩礼的事,我没有一次说过八百万,哪怕是开玩笑。

警察看过点头,对刘恒武道,「同志,确实是你误会了。」

刘恒武跳脚,「不可能,我听得清清楚楚!」

陈文鸿扶额,「刘恒武,真的、真的是八百。」

「现在哪还有八百彩礼的,又不是二十年前。」

「我们是开玩笑。」

「那就不是八百。反正我听到的是八百万,我就照实说了而已。」

这个智障,是听不懂人话吗!

警察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们调解一向先主张和解,所以提出赔偿受害者精神损失费来弥补对方受到的精神伤害。

刘恒武又跳了起来,「好啊,偏袒小仙女是吧,我做什么了我赔她精神损失费,我不赔!」

我待不下去了,我怕再待下去李海棠会抄家伙砸在刘恒武那张蠢脸上。

「你他爹的再说一遍!」

已经抄了。

这次我和警察齐力拦住了发飙的李海棠。

回到出租房我精疲力竭,刘恒武咬死了他没有诬陷我,他听到的就是八百万,他也没有引导网暴。

连警察也败下阵来,让我们找律师,让律师跟刘恒武好好普普法。

中秋节过去,我肿着一双眼回到公司,公司的同事看向我的目光带有异样,平时对我赏识的领导也多了一丝怀疑。

我不想再解释,我很累。

一下了班,我就和律师联系。

陈文鸿打电话过来,让我不让找律师,他说他会劝好刘恒武。

我冷着脸挂断电话,并反手拉黑对方。

从律师事务所离开,我回到出租房,见到站在门口的陈文鸿。

「你想说什么,再提一句刘恒武我撕了你的嘴!」

钥匙插进锁孔,我转了头恶狠狠地瞪陈文鸿。

陈文鸿张开的嘴闭上。

我开了门,他跟在后头进来。

跟律师聊了很久,我口渴的不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陈文鸿。一、和刘恒武划清界限;二、明天请假和我一起去律师事务所。」

陈文鸿嘴张开,好半天,「知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刘,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好心办坏事,他也是为了我好。」

水杯砰地砸在茶几,我对男人怒目而视。

「滚!」

「知莹!」

「滚!」

「陈文鸿,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近视到八百度了,你看不到那些人是如何编排辱骂我的?」

「他们不知详情。」

「那也不能改变他们骂了人的事实!如果骂的是你妈,你也这样吗?」

陈文鸿不说话了,嘴唇蠕动半天吐出一句:「我妈当初没要彩礼。」

呵呵。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说我提了那么多回,从八万八到八千八,没一个同意的,原来是想一毛不拔。

陈文鸿的工资不低,大厂技术人员,从进去第一个月就有八千,到如今两年过去已经升到一万五了,却连几千几万的彩礼都不想给。

真是可笑。

亏我还想着将这两年攒的钱再加上我奶奶给我的,买一辆十来万的车算作陪嫁。

「我也不要彩礼。」

陈文鸿眼睛一亮,下一秒,

「我不要彩礼,也不要你!」

「给我滚!」

分手半个月,陈文鸿的日子过得一团糟。

一是他根本没想到韩知莹会跟他分手,以前韩知莹从来没有这么闹过。

刘恒武说她就是网上毒鸡汤看多了,女人不能惯,晾她几天就好了。

可是晾了一天、两天、五天、十天,韩知莹始终没有过来找他,连通电话、一条消息也没有,他忍不住发过去,收到的却是红色感叹号。

家里来电话问他彩礼谈的如何,当他说出不给而对方闹分手时,他的母亲拔高音量。

「我滴个娘来,你咋想嘞,恁爹和我都没想过一分不给人家闺女,你个上内多年学嘞,哎呦……」

父亲抢了母亲的电话更是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让他务必将韩知莹追回来。

他也想啊。

可他去到韩知莹那,对方连门也不让他进,李海棠隔着门骂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这个李海棠,他该劝知莹离对方远点。

这天陈文鸿下了班回到家已是十来点,他下午由于走神导致工作出了点错,不得不加班加点纠正。

手机响了一声,他以为是韩知莹发来的消息,惊喜地从沙发弹起。

「老五,什么时候结,日子定下来没?」

不是韩知莹,是他的大学室友蒋浩然。

他颓丧地垂下头,打字回道:「没。」

对面很快回他,「不是聊彩礼聊几个月了?」

想到蒋浩然曾进过学生会,精通人情世故,犹豫再三,陈文鸿说出分手了三个字,打算让对方支点招助他挽回女友。

蒋浩然也不含糊,一通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不是,咋回事,咋还分手了?」

陈文鸿支支吾吾道出来龙去脉,末了,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眉心道,「浩然,你主意多,你帮帮我。」

对面叹息一声,「不是我说你,老五,你这事办得忒不地道,咱们宿舍谁不知道你女朋友什么人,而刘恒武又是什么人。当初老二女朋友就跟个男生多说了两句话,被他到处造谣,闹得老二跟他女朋友分了。事后,老二悔得肠子青。」

这事,陈文鸿记得。老二的女朋友是他们寝室里头谈过的女朋友中最漂亮的一个,音乐学院的。

「还有,就前些天,我出去玩了两天,搁朋友圈发了我跟我女朋友的合照,我女朋友穿的裙子短些,差不多膝盖,那傻逼搁下面指指点点,阴阳怪气。他这种人我跟你说,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想当初咱们宿舍六个,就他没谈着。一见着老二女朋友,那眼珠子红的……啧。」

「我,我以为他会改,他跟我拍胸脯保证过。」

「他改个屁!他巴不得你分呢!你老实跟我说,一分彩礼不给是不是他撺掇的?」

陈文鸿想了想,点头,又想到对面看不见,说道:「他说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管你要彩礼的。」

对面的蒋浩然麻了,「我嘞个哥来,你这,人要脸,树要皮,没脸没皮你让她怎么活?再说,你把彩礼给韩知莹她肯定给你带回来吧,那你给了又有什么。」

哥儿俩聊了两小时,主意蒋浩然也给出了,最后成不成看天意吧。

挂断电话,陈文鸿跃跃欲试。

而另一头的蒋浩然盯着聊天页面摇头,他把刘恒武给删了,以后陈文鸿也得少联系了,这个拎不清的东西。

我带着律师去到派出所,刘恒武盯着我好半天,末了冷哼一声。

律师好言好语地给他普法,刘恒武一直在叫,当听到如果我们上诉,他有可能坐牢一到三年时,刘恒武慌了。

他腆着张脸笑,「你看这事闹得,开个玩笑,知莹,武哥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他说着说着碰我的手,我缩了回去,冷冷地凝望他。

刘恒武闹了个没脸。

警察再次出面,要求他道歉加赔偿,听到赔偿三万多,刘恒武又不乐意了。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刘恒武,你不道歉赔偿,那么等法院传票吧。」

我作势要走,刘恒武慌忙站起来,「别介,我赔,我赔。」

如果闹到法院,影响他的名声,随之影响他的工作。

他和陈文鸿一样,在大厂工作,三万多于他而言不过两个月的薪资。

出派出所,赵律师对我道,「知莹,你还是太仁慈了,他的行为毁坏了你的感情,破坏了你的生活、工作,影响了你的健康,害得你名誉损失,你要他十万也不过分。他不敢打官司的,他不占理,打官司必输。」

我停下,律师这一番话为我有,为自己,必然也有。

闹到法院,那么应该支付的律师费就不是几百几千了。

「我知道他不占理,我也知道他就是个小人,可是,狗急了跳墙,我不想再受到无谓的伤害。」

赵律师似恍然,「抱歉,我忘记你是女性。」

刘恒武删掉了我的照片和那些具有引导性、歧义的话,重新发了一条阐明真相,以及真诚的道歉的话。

评论区有信的,说早料到了,谁会要八百万,太假了。

也有怀疑的,说八百彩礼更假。

也有骂刘恒武的,说他为了起号把兄弟们当猴耍呢。

我没再管。

耗时半个月的问题算告一段落。

回了工作地的李海棠听到事情解决了,先是对我一顿夸,又愤愤咒骂陈文鸿。

「都过去了。」我说。

「是,是,都过去了,知莹,这种没脑子的东西配不上你,你等姐给你找好的,气不死他个龟孙儿。」

电话挂断,我听到门响。

又是陈文鸿,他左手提着一大袋吃的,右手攥着一束花。

「知莹,我错了,我,我和刘恒武断了。」

我听得冷笑,早干嘛去了。

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最严重的时候刷牙手都是抖的。

出去外面但凡有人多看我一眼我都怀疑对方是不是看了那条作品?是不是认为我就是出来卖的?是不是会骚扰我?是不是会辱骂我?

两周请了八天假,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

说他能理解我,可他又说工作是工作,如果我不能处理好生活中的事而影响到工作,那么公司的损失谁来支付?

我自觉没理回他,一边脑袋嗡鸣一边加班加点。

「那恭喜了。」

说完,我眼不眨地关门。

「知莹!」他伸出一只脚踏进门内。

我松开关门的手,冷声道,「陈文鸿,还请你离开。我们已经分手,目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是私闯民宅。」

陈文鸿放下左手的袋子,他打开取出里面的一盒蓝莓道,「我买了你爱吃的蓝莓。」

我喜欢吃蓝莓,可蓝莓一年四季就没有便宜的时候,经常一小盒要十几块,个头大些的更是不得了。

我心疼钱,等超市降价了,才舍得买上一盒。

他又掏别的,薯片、虾条、青提,最后是一袋被压扁了的面包。

他捏着面包很无措,「扁了的,我吃。」

我的心刺痛。

如果,如果没有那件事,那么此时此刻他不会站在门口,我会抢过他手里的东西说着这么贵买它作什么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去小厨房将蓝莓洗了,青提洗了,装在漂亮的盘子里端出在客厅。

和他窝在沙发,他手里捧着他爱看的书,我手里捏着我爱看的漫画,偶尔,他喂我吃颗个头大的蓝莓,我也揪下大的青提塞进他的嘴里。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我蹲下,深吸一口气将地上的食物一件件装回塑料袋。

袋子递回男人,「不用了,我自己会买。」

「知莹!」

我重重关上门。

房子到期了,我没有续。

之前商量好的,我这边房子到期不再续租,搬去陈文鸿那边和他住在一起。

而今,我租了新的房子,八百一月,比住了两年的老破小高了三百。

我暂时谁也没告诉。

住了有一个月,收到一通陌生的号码,我以为是外卖,点击接听。

「知莹,你搬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你是不愿意开门见我,这些天每天下了班往你那跑。我,我好难受,你搬去哪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按照蒋浩然教的,深情打动对方,一连一月,无论刮风下雨,陈文鸿雷打不动抱着花提着吃的去找前女友。

站在门前一遍遍忏悔,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却是今天住在楼上的邻居下来,对他说里头的小姑娘早搬走了。

他瞬间憋闷极了,合着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念叨了一个月。

我是个心软的,但李海棠说你这回绝不能心软,否则就是对不起那个哭到昏厥过去的自己。

「你敢原谅他,我看不起你。」

忍着心痛,我哑声回复对方,「不好,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不要再来打搅我。」

「知莹……」

我挂断电话。

痛苦让我站不住,蹲在地上捂住脸。

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可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不要的。

过年回了家。

初三陪着堂妹去县城逛了一圈,见了李海棠,回到家六点多,天已经黑了。

进到院子,听到客厅传来说笑声,我蹙眉加快脚步。

推开客厅的门,果然,陈文鸿坐在沙发,我爸、妈、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大娘、堂嫂、堂嫂的孩子,乌泱泱一堆人。

见到我,堂嫂慌忙站起来,「知莹,快看,谁来了?」

我咬紧牙,陈、鸿!

我把人往楼上扯,厉声质问他为什么到我家里来。

「提亲」他说,「我带了十八万八的彩礼。」

「不需要!」

「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你听不懂人话吗陈文鸿!」

我的话太过直白,让脸皮薄的陈文鸿一瞬涨红了脸,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唇抿得紧紧的。

这是他很紧张的反应,他在思索、考量,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双膝一弯,男人跪在我的面前。

我后退一步,「你这是做什么?」

高中,陈文鸿的成绩远好过我,他是奥赛班的学生,纵使高考发挥失常,他也上了一所很不错的985。

如果没有发挥失常,那么当年的理科状元有可能是他。

而我,拼死拼活也不过上了个吊车尾的211。

天之骄子如他,坚信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而跪女友,是一种于他人格的折辱。

我也没想过让他跪我。

「你起来!」

我拉扯他。

陈文鸿摇头,「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你总不原谅我,我于情爱一事上向来不通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知莹,不如你告诉我,如何做才能取得你的原谅?」

我控制不住情绪,仰起头,不让泪水流出眼眶。

「你说吾日三省吾身,那么刘恒武辱骂我时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当天晚上可有自省,还是说你省了,你选择与刘恒武同一阵线,你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可你的不顾忌我的过分纠缠为的是你心安,却再次弃我的颜面于无物。」

「陈文鸿,」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前些天刘恒武给我打电话,他问我多少彩礼肯嫁给他,他从六万六加价到二十八万八。」

陈文鸿震惊,他的眼难以置信地睁大,到目眦欲裂,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表情。

「所以,你明白了吗?」

他狼狈地下了楼,许是从没跪过,他的腿软得需得扶着墙才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我的父亲招呼人,「留下吃饭吧,我和你婶子饭这就做好了。」

陈文鸿摇头,「不了,叔。」

父亲一抬头,望见站于楼梯的我,视线转回走出门的年轻男人,他若有所思。

李海棠听说了陈文鸿来我家一事大怒,又将人骂了一顿,完了说:「你可不能回头,千万千万不能回头。」

我擤了一下鼻涕,扔了纸道,「没想过回头。」

对面支支吾吾起来,没听清的我拧眉,「李海棠,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等明天咱俩见了面再说。」

第二日,我吃完了酒席准备往县城赶,却是收到李海棠的电话。

「我到你们村口了。」

我跑到村口,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马路边。

我脸上有了几分笑意,这个李海棠,什么时候买的车。

敲了敲车窗,「李海棠你也忒不厚道了,有车昨天不接我,让我骑了老半天共享单车,风吹得我打了多少喷嚏你知道吗?」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坚毅俊朗的男人脸庞,我愣了,反应过来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认错车了。」

这时后座传来一声咳嗽,「没认错,我在这。」

坐上车,我尴尬的不行,扭了头当面蛐蛐人,「你要死啊,带外人来不告诉我。别说,这个长得不错。」

李海棠神情惊悚,「你在想什么?」

「什么什么,这个,」我抬了抬下巴,「不是你男朋友?」

李海棠噗嗤笑出声,「哥,她说你是我男朋友哈哈哈——」

我:「……」

不用买房了,已经抠出来了。

开车的是李盛铠,李海棠伯父家的大儿子。

李海棠噼里啪啦给我发了一串过来,详细介绍了李盛铠,包括年龄、体重、工作、年薪等等。

我不是个傻的,当下便明白了,也打字回她。

「别闹,刚分。」

「你就说我哥长得咋样。」

「帅。」

「喜欢不?」

「……」

「我跟你说,我哥可抢手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我暂时不打算再谈,工作要紧。」

「工作恋爱不冲突,真的,我哥工作的地儿离你的城市也不远。」

我扶额,四目相对,我无奈地打下一行字手机转向身旁的女人。

「问过你哥的意见吗,他不是商品。」

冷不丁地,前面传来一道磁性的男声,「我没意见。」

吓得我缩回手。

他看见了?

李海棠笑得捶座。

我无语捂脸,今儿这脸是丢尽了。

到了县城,站在商场的李海棠豪横一挥手,「今儿所有消费本姑奶奶买单!」

说罢扯着我买买买。

三个小时后,我累哭了,李海棠太能逛了。

我是个宅女,周末最常做的是窝在沙发/床上追剧、看小说、看漫画、看动漫、看电影。

偶尔逛街,超过一小时能量消耗过半,两小时濒临死机。

「嗳,那边的牛仔裤不错。」

李海棠丢了大衣,又往牛仔裤区跑。

我伸出尔康手,「我的姐——」

「我来吧。」

听到男人的声音,我猛地转身,是了,我怎么把那么大个子的李盛铠给忘了。

臂弯李海棠挑的衣服尽数撸给男人,我好一阵轻松。

回去的路上我睡着了,没办法,太累了。

两眼一闭就是梦。

不幸地梦到刘恒武,他吊儿郎当地跟我说你让陈文鸿睡了那么多年,相当于二婚了,给你二十八万八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给我恶心醒了。

「呕——」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舒服?」

「你,不会有了吧?」

我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这个李海棠,能不能盼人点好。

「你有我都不可能有。」

到我们村了,我拉开车门下车,李海棠也跟着下车,胳膊肘碰了碰我,「怎么样?」

我抚了抚不大舒服的胸口说,「恶心。」

「什么!」

李海棠声音太大了,我慌忙捂住她的嘴,「你干嘛,你哥还在车上呢。」

「唔唔,唔唔唔。」

「你说什么?」

「她说,我哥哪里恶心?」

李盛铠下了车,一米八八的身高将月亮挡得严严实实,眉目严峻,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我没忍住咽了口口水,不是馋的,是吓的。

这男人气场太强大,想起我看过的小h文,我好怕他突然来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头揺成拨浪鼓,「错了错了,我没说您恶心,我哪敢。」

「您?」男人蹙眉。

「昂。」

五分钟后,被松开的李海棠大口吸气,为了堂哥的终身大事,小命差点玩完。

许久,车驶离小村庄。

李海棠趴在驾驶室的椅背,「我瞅你挺喜欢的,但你别老吓人。」

李盛铠一顿,「我没吓她呀。」

「你别蹙眉。」

「好。」

「我闺蜜胆儿小,就刚才你那架势,她估计心里头想是不是来抓我来了。」

李盛铠笑容无奈,「不好意思,习惯了。」

当了八九年的兵,这才不当两年,气势不大收得住。

李海棠积极撮合我和她堂哥,尽管我一再强调我眼下不想谈,后面有点烦了,扔出一句:「你哥太优秀了,我配不上。」

对面一个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其实我哥他吧,嗯,离过一回。」

我震惊。

对面慌张,「不是我哥的问题!是我那个嫂子,呸,那个女人。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哥之前当兵吗,这当兵的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他媳妇儿耐不住寂寞就,就——」

我补充她未完的话,「出轨了?」

「昂」李海棠忿忿,「她出轨了,她还理直气壮,说是我哥的问题,不要脸地分我哥的钱。」

吃了个瓜。

原来长得帅的男人也会被戴绿帽,转念一想,那些女明星哪个不漂亮,而他们的丈夫该出轨照样出轨。

唉,不懂。

临睡前收到一条消息,来自李盛铠,问我这周末有空吗?

我退出小说页面,思索再三回他,「有。」

他没再发新的。

周末,我好梦正酣被手机铃声吵醒,打着哈欠不高兴地捞过手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瞅来电显示。

没有备注的。

「谁啊?」

「我。」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李哥!」

人已在楼下,天杀的李海棠,竟然以888元出卖我的地址,我要杀了你。

我火速捯饬,眉毛画歪气得扔了眉笔,想骂李海棠一顿又怕耽误时间。

等我下楼已是四十分钟之后。

我对男人弯腰,「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李盛铠皱眉,想起堂妹的话又舒展了眉毛,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没关系的,我今天也没事,就是路过,想起你住这,买了些东西,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我懵懵地接过袋子,懵懵地上了楼。

一一拿出里面的东西,这,全是我爱吃的啊。

此后,李盛铠隔三差五地以路过或李海棠的名义给我送来吃的喝的。

我很不好意思,我不想收,我骂了李海棠一顿,李海棠还委屈上了。

「姐妹给你送男人,你骂姐妹,行!以后再遇上事别找姐妹哭。」

我一个头两个大。

放软了语气,「这对你哥不公平,我现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一趟趟地跑,不是浪费时间吗?」

「你就是道德感太强了,他愿意追是他的事,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而且我哥和陈文鸿刘恒武他们不是一类人,就算一年、两年,你拒绝他,他也不会说什么。他只会觉得你们没有缘分,或者他自身做的不够好。像当初那女人闹离婚,我哥愧疚的不行,房子给她,钱也给了一多半,你这才哪到哪。」

我:「……」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半天憋出一句,「行吧。」

我没想到陈文鸿又来了。

站在公司楼下,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额头缠着纱布,半边脸是肿的,左手打了石膏吊起。

我蹙眉,「怎么搞得?」

陈文鸿走近了,「刘恒武打的,我也打他了。」

想起刘恒武的体格子,难怪人伤这么重,至于二人为何打架,我想我能明白。

但我不关心。

来的路上满面期待的陈文鸿很快变得失落,以前他受一点伤生一点小病女友都会非常关心的,如今他脑震荡,胳膊也折了一条,对方竟只剩冷漠。

完好的手紧攥成拳,女友的冷漠让他比那日跪地乞求原谅还要心痛。

我没再理陈文鸿。

坐上公交车回出租房。

不承想对方竟跟了上来,我很烦躁,陈文鸿什么时候成了狗皮膏药。

「知莹」

一道声音打破我的思虑,没等我有所反应,陈文鸿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直视李盛铠。

「你是谁?」

「李海棠的妹妹,也是,」李盛铠弯起唇角,「知莹的追求者。」他伸出手,「李盛铠,同志你呢?」

陈文鸿抿直了唇,他转头望向我,那眼神太熟悉了。

高中有男生向我示好,他当时注视我的目光就和现在如出一辙,有点生气,有点忌妒,还有一点被抛弃的小狗狗似的委屈。

那时候我婉拒了男生,直言心里有喜欢的人。

等男生走了,陈文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下头掩饰翘起的嘴角。

「他是我的前男友,陈文鸿。」

陈文鸿一震,他嘴唇张开,片刻仿佛泄光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干瘪下去,双眼黯淡无光。

我绕过他对李盛铠说:「下面冷,上去说。」

李盛铠点头,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声音。

我转身,只见清瘦的男人大步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纸袋,「你爱吃的青桔。」

实际上我并不爱吃青桔,只是高中那会儿陈文鸿送过我一次,我忍着酸一瓣不落地吃光了。

「不了,我自己会买。」

「收下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闻言,我接过纸袋。

到楼上,李盛铠问,「他就是那个纵容兄弟伤害你的男友?」

我点头。

「这种确实不能要,无论你是爱人还是姐妹、母亲,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职责。他连男人最基本的职责都不能够做到,不配为男人。」

我噗地笑出声,沉闷的心情消散多半。

「军人也会诋毁他人吗?」

「我这不是诋毁,是说实话。他要是我带的兵,我高低得给他两脚。」

我夸张地哇了一声,「好暴力。」

一米八八的男人立时手足无措,他慌忙摆手想要辩解,不小心胳膊肘碰倒茶几的水杯,水杯打翻,里面的水洒了一桌子。

李盛铠噌地站起来,「我收拾!」

我:「……」

不仅收拾了桌子,还连带把地给拖了。

干那么多活,搞得我不好意思直接撵人走,我做了家常饭,他下去买了新的碗并两只盘子。

我们关系的转变是我被富二代骚扰。

富二代名叫杨宥锦,曾嘲讽陈文鸿是无用的书呆子的人。

他不知打哪听说我和陈文鸿掰了,先是线上言语轻浮,我没搭理,后线下开豪车招摇停在公司楼下。

他的目的表现的太明显,他想砸钱征服我这个曾经让他当众难堪的村姑。

送甜品、送花、送昂贵的首饰,我统统拒绝,他反而更来了兴致,强拉我坐上他的车,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车速一再往上飙,我的心跳得飞快,驾驶室的男人却哈哈大笑,问我刺激吗?

他车开的太急,导致我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

这个疯子。

「停车!」

「答应做我女朋友。」

「你有病!」

「啊对,我有病,喜欢一个既长得不漂亮又没身材的村姑,怎么不算一种病呢?哈哈。」

但凡我有两条命,我必定一巴掌呼过去,让他知道村姑的厉害。

车停了。

我扶着树呕得心肝脾肺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吐我身上,刚才你的眼神好可怕的,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摸出纸擦嘴,「你猜的对。」

「什么,什么什么?」

我直起腰拦出租车。

他在一旁猴子似地哇哇叫。

「喂,你知道我这车是什么车吗,嘿嘿,看这里……喂!你这个女人,你真的要放着两百多万的玛莎不坐去坐臭烘烘的丑八怪车吗,嗯,这是什么车?」

我上了出租车,催促师傅快开。

师傅的眼在杨宥锦的车上流连了好几秒才恋恋不舍收回,八卦地问我,「和男朋友吵架了?」

「不是男朋友,是个神经病。」

我低估了杨宥锦的无耻,事实证明,人不要皮,则天下无敌。

他见天地在我们公司楼下晃悠,搞得我再一次成为全公司的谈资。

有人阴阳怪气,说这回韩知莹八百万彩礼是能捞到手了。

我警告杨宥锦,再骚扰我,我报警了。

他举起双手,「天地良心,姑奶奶,我是在追求你,什么时候成了骚扰,冤枉死了。」

「我不喜欢你,不接受你的追求!」

他耸肩,「追求他人是每个合法公民的权利。」

我气得说不出话。

我上了公交车。

他开车跟在公交车后面,引得一车的人扭头往后瞧。

他那车是紫色的,太阳光底下特别的闪,骚包的要死。

他得意洋洋地给我打电话。

「怎么样,哥哥的车好看吧?」

「呵。」我冷笑挂断。

他跟到了我住的地方。

从进了小区开始指指点点,与他的别墅区相对比,然后贬低我的住处。

我停下脚步,「你的别墅真有那么好?」

他歪了歪头,凑近了,「想去看呀?」

我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比故宫还奢华?」

他一愣,不说话了。

我趁机加快脚步。

开门、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杨宥锦在门外跳脚。

许久,拍门声消失了,我以为人走了,透过猫眼往外看,没走,还又多了一个。

仔细分辨,多的是李盛铠。

两人在对质。

「你谁啊?」纨绔少爷嚣张的声音。

「你是谁,站在我朋友门前做什么?」李盛铠沉稳冷静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也平静下来,他的存在就像那天我看到人民警察,整个人一瞬放松。

「你管我。」

李盛铠冷了脸,「性骚扰是犯法的。」

杨宥锦炸了,想他要钱有钱,要颜有颜,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定性为性骚扰女人的屌丝。

两人吵了起来。

不过多是杨宥锦在吵,李盛铠不冷不热地回他,这更加激怒了对方。

杨宥锦一拳挥过去,想象中英勇干倒对方迷倒村姑的场景没有出现,反倒是他的胳膊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拧到身后。

疼地嗷嗷叫。

我怕出事开了门。

「李哥,松开他吧。」

杨宥锦被松开,他歘地跳到我的身前,张开双臂护崽的母鸡似地,「村姑,有哥在,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我无语地望着他。

这位少爷不仅纨绔,还是个蠢的。

李盛铠上前一步。

无论身高还是气势,他较之杨宥锦皆是压倒性的胜利。

杨宥锦后退一步,我不想被他撞到便往右挪,他跟着挪,我往左挪,他跟着往左挪。

李盛铠皱眉。

杨宥锦嗷地蹦到了我身后,探出颗脑袋指着肩宽腿长的男人,「我警告你,这可是法治社会。打人是违法的。」

李盛铠抱胸,「我也警告你,再骚扰我朋友,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心快速地跳了几下,面皮隐隐发烫。

他的胸,不是,身影,如此大。

杨宥锦走了。

我请李盛铠进门,倒水感谢对方今天对我的帮助。

「吃饭了吗?」李盛铠握住水杯似随口问道。

我摇头。

他脱下外套搭在沙发,往上卷袖子道,「家里有菜吗,我给你炒两个菜。」

我很不好意思,「这怎么能麻烦您,我来吧。」

他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很无奈地笑,「知莹,我不比你大多少,对我不必使用敬语。」

「好的。」

他的厨艺比我的好的不是一星半点,我的凑合能吃的程度,他的,大饭店级别。

我想起李海棠发给我的对方的介绍,其中职业后面跟的是开饭店。

看来这不光是当老板,还兼顾厨师呀。

「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咽下嘴里的青菜,竖起大拇指,「好次!」

被夸赞的男人嘴角上扬,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明显。多数时候是似笑非笑。

五一,家里有亲戚办喜事,我买了车票回去。

听到我回去的李海棠也嚷嚷着回去。

五天假,我往外跑四天。

家里人问就是闺蜜找。

三人坐在奶茶店,李海棠眉飞色舞地讲述我的丰功伟绩,俗称——吹牛皮,当她讲到:「马云给我姐妹打电话我姐妹都不稀得搭理他。」

我噗地喷出嘴里的奶茶。

我今儿算是见识了李海棠的这张嘴,黑的能给你说成白的,黄的能给你说成红的,再说下去,我怕我成秦始皇他娘。

「咳咳……」

一张纸递过来,我慌忙接住了,并非常庆幸李盛铠没有坐我对面,不然喷一身可咋整。

走出奶茶店,我对李海棠一顿挤眉弄眼。

李海棠大大咧咧,「知莹,你眼怎么了,进虫子了,哥,你来看看。」

「??」

站在我身旁的女人绕到后面,后面的男人上前一步。

男人自然地抬起我的下巴,坚毅的脸庞于我眼前一寸寸放大。

我从没有与男性在大街上如此亲密过,别说没关系的,有关系的陈文鸿也没有过。

我和陈文鸿都属于比较传统的人,外出拉手都很少。我浑身发僵,听见李海棠的笑声,脸颊腾地烧了起来。眼珠转着,想把李海棠这促狭鬼骂一顿。

「别乱动。」

他捏住我下巴,力道加重了些,指腹的温度穿过皮肤,直往骨头缝、心尖子钻。

我的腿软得像没了骨头。

下巴上的力道松了,男人带着歉意看我,「没弄疼你吧?」

我摇摇头,伸手一把拽过李海棠,照着她屁股使劲拧。

「哎哟——给点面子,给点面子成不!」

我不得不承认,对李盛铠的感觉在慢慢变,但这感觉让我发怵。

他又高又壮,跟我心里的择偶标准完全不搭。

陈文鸿175,体重从没超过130斤,虽说瘦得像根细杆,可细杆不会让我觉得喘不过气。

跟李盛铠在一块儿,他皱下眉我就想站直了,嗓门稍微抬高点,我自己先哆嗦。

我都怀疑上辈子是个临阵脱逃的怂兵,这辈子李盛铠是来讨债的。

回去的路上,李海棠说她哥闲着,能送我们去车站。

等坐上李盛铠的车到了县城,李海棠发来条语音。

「哎呀知莹,我记混时间了,我车票是今晚的,你看我这记性。你跟我哥说不用等我,你们直接去车站就行。」

「!!」

李海棠!

又给我设套!

我硬着头皮把实情告诉开车的人,赶紧补了句,要是他忙,放我下来就行,我去前面坐大巴。

「不忙。」

就俩字,干脆利落。

过了好一会儿,我对着李海棠的名字在心里骂了千百遍后,前面的人忽然问,「你好像挺怕我?」

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真的?」

我点头。

「那是讨厌?」

头又开始左右摆。

「不讨厌,那是喜欢?」

点头到一半猛地停住,换成摇头,摇到一半又卡住。

啊啊啊——我的头啊,真是对不住你。

脑浆都快被晃匀了。

前面传来低笑,「你可真有意思。」

到了车站,我拉车门没拉开,疑惑地看向驾驶室的男人。

他也转头看我。

「我想跟你聊会儿,行吗?你不用怕,也别觉得有负担。要是你不想聊,直接说,我不为难你,更不会伤害你。」

我把手从车门上收回来。

「我上一段婚姻很糟糕,没好好关心过前妻的感受,所以她才……她以前跟我说,当初就是看上我人高马大,觉得能被我护着、疼着。可我一年到头回不了几趟家,回来了也总跟叔伯兄弟凑一起,天天喝得烂醉倒头就睡,她早就烦透我这样了。我算是个合格的军人,却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我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没做错什么,可他这么一说,好像前妻也没什么错,不过是个想被丈夫疼爱的可怜人罢了。

「我想,要是再结婚,不管多忙,我都会回家,抱抱我媳妇,跟她说我想她,我爱她。知莹,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我抬起头,不经意间四目相对,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他的眼睛太深,又太有力量,那一刻,好像灵魂被看不见的线缠上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连我的手指头都没碰一下。

只有我,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

等我感觉到心跳太猛时,一瓶水递到面前,「喝点水。」

我迷迷糊糊接过来,喝了几口。

我暗自庆幸李盛铠不是坏人,不然,我在他跟前估计死八百回都不够。

李盛铠追了我两年。

李海棠问了无数次,我到底什么时候答应跟他哥在一起,说家里媒人都快把他哥家门槛踩平了。

我实话告诉她。

「我驾驭不了。」

「啥意思?」李海棠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配不上他。」

我和李盛铠比起来,除了学历比他高点,其他哪方面都不如他,长相、家境、赚钱能力,样样都差。

「我的天。」

李海棠发完这句,立马打了电话过来。

「不是你俩到底咋回事,他还觉得配不上你呢。」

「怎么可能?」

「你学历比他高啊,你是211,他就一普通二本,你有正经工作,他就是个开饭馆的,你头婚,他二婚。」

「学历说明不了啥。我那工作月薪还不到一万。他离婚也不是他的错,是那女的跟他不合适。」

李海棠语气幽幽的,「你俩一个比一个谦虚,让我们这些真loser咋活啊。」

我:「……」

「你也挺好的。」

「你咋想的,你月薪九千多,非说不到一万,那语气搞得跟就两三千似的。」

「九千多本来就不到一万啊。」

「我真是服了你了。」

李海棠不管我和她哥了,说她鄙视我们俩。

李盛铠的父母催他结婚,我家这边也开始琢磨着给我安排相亲。

李盛铠听说我要去相亲,很不高兴。他不高兴的样子跟别人不一样,不但没不理我,反而一天恨不得打八百个电话。

我接电话慢了一秒,他就问:「又在相亲?」

语气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很认真的那种。

我一开始没听出他不高兴,跟李海棠吐槽,还是李海棠告诉我,我才明白。

第二天,他的车就出现在村口。

我上了车,他冒出一句:「我想抱抱你。」

我立马坐直了,「这,这是在外面!」

他发动车子开了起来。

带我去看电影。

黑乎乎的影院里,我正看得入迷,他又幽幽地说:「我想抱抱你。」

吓得我手里的爆米花撒了一身。

他俯下身,一颗一颗捡起来丢到地上,嘴里嘟囔着:「你为啥这么怕我呢,我又不吃人。」

真的吗?

可为什么你每次盯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你要把我生吞了似的。

有几粒爆米花掉的位置太尴尬,他不捡了,让我站起来,我一站起来,爆米花全抖到地上。

他夸了句:「嗯,真听话。」

后面的帅哥喊:「嘿,美女,你挡着我了。」

我这才想起是在电影院,赶紧坐下。

散场后,人走得差不多了,明亮的灯光突然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挡住,他抱住了我,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松开了。

「你,心跳好快。」

我尴尬得不行,霍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往外走。

再上李盛铠的车,他让我坐副驾驶,我磨磨蹭蹭的,他一把拉过我,扯过安全带往另一边系好。

到了县城,等到十点也没见李海棠的影子,打电话质问她,她还理直气壮的。

「我去当什么电灯泡啊,不去。」

其实李海棠人就在商场,前一天收了她哥发的两千块红包,正美滋滋地购物呢。

玩了一整天。

我累得瘫在车里。

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我一睁眼,男人离我不到一厘米,我条件反射想坐直,想说我的那句口头禅——这是外面。

「贴了防窥膜。」昨晚回去后,李盛铠连夜找兄弟给他贴的。

兄弟问他急什么,正吃饭呢,非把他薅出来贴防窥膜。

李盛铠点头,「对,很急。」

兄弟:「……」

那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也没了。

一吻结束,我脑子转不过弯,手被他牵着,他另一只手抽了纸巾,帮我擦嘴角。

李盛铠很想问一句,你不是谈了六年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小姑娘给她一巴掌,然后开车门跑掉。

家里问我什么时候跟李盛铠结婚,李盛铠也问我什么时候跟他结婚。

只要我点头,他就带我去买五金,我犹豫了几秒,告诉他我不戴金饰。

「那买玉?」

玉不是更贵吗。

他带我去玉石店,还没花一分钱呢,老板说他会看点面相,盯着李盛铠看了看,又盯着我看。

「二位这面相是天作之合啊。这位姑娘脸型方正圆润,下巴丰满,天庭饱满,两眼清澈柔和,人中清晰深长,哎呀,这可是顶顶的旺夫相呐。」

没人不爱听好话,就算当了几年军人的李盛铠也不例外。

他一会儿让老板拿玉镯子,一会儿又要玉佛、玉牌、玉坠。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不,我戴不了那么多。」

「不不不,这个太贵了。」

「李盛铠,李盛铠!我说这个太贵了!」

彩礼商量了一个多月。

我从六十六万六砍到十六万六。

他说出六十六万六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身子往后仰。

我说你这不像娶我,他饶有兴致地问那像什么。

「像买我的腰子。」

他笑出声,「我要你的腰子干什么。我不要你的腰子,我要你的人。」

婚礼定在五月五号,不冷不热的,正合适。

两家亲戚特别多,第一次结婚的我累坏了,再看李盛铠,却游刃有余,李海棠说他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兄弟姐妹们,对李盛铠都很满意。

尤其是我爸,嘴就没合上过。

我堂嫂说,这个比上一个好,又高又俊,还壮实。

忙到下午四五点,我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醒来后,卸妆卸了半个多小时,我对进来的人说,你怎么对着这张脸能亲得下去,粉这么厚。

他捏住我的下巴,低笑着在我鲜艳的唇上亲了一下,「我亲的是这。」

「行吧,你高兴就好。」

到了晚上,因为下午补了觉,我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刷手机。

一只大手把我的手机抽走了。

我不高兴地抬头,「你干嘛?」

「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李盛铠把手机放进抽屉,还上了锁。

我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你为啥要锁我手机?」

李盛铠微笑着说,「因为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他单腿跪到床上,「老婆——」

我心里警铃大作,「你不累吗!!」

我往后退,他另一条腿也跪了上来,外套早就被他脱了,雪白的衬衫松开了一粒扣子,修长的手指摁在第二粒上。

男人弯下腰,厚重的阴影笼罩着我,我只来得及说一句你这个骗子,就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死骗子。

说什么不会吃了我。

李盛铠紧紧圈住怀里的女人,不让她逃脱,他又在想那个问题,她不是谈了六年吗。

男人的占有欲让他忍不住嫉妒,他想让她从头到脚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女人恨恨地瞪着他,「你以为谁都像你!」

他追问更私密的问题,不依不饶。

「老婆」

「不想理你」

「老婆」

「你……滚呐!」

「老婆」

「你好烦。我累。」

「我爱你。」

(完)

足球资讯介绍

产品展示

新闻动态

足球资讯

电话:

邮箱:

QQ:

足球资讯

Powered by 足球资讯 RSS地图 HTML地图

Copyright Powered by365建站 © 2013-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