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信史记载:关羽过五关斩六将,看似义薄云天,事后荀彧却对曹操说:他所过关隘皆非要地,似在有意规避我军主力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建安五年,许都,深夜。丞相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将曹操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如一尊蛰伏的巨兽。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正摩挲着一枚刚刚从北方加急送来的军报。军报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关羽已过黄河渡口,斩将秦琪,与刘备、张飞会合于古城。”满朝文武皆言云长义薄云天,千里走单骑,不负其兄。 唯有曹操,眉头紧锁,在那“义”字的背后,嗅到了一丝极不寻常...
声明: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采用文学创作手法,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对话、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
建安五年,许都,深夜。丞相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将曹操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如一尊蛰伏的巨兽。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正摩挲着一枚刚刚从北方加急送来的军报。军报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关羽已过黄河渡口,斩将秦琪,与刘备、张飞会合于古城。”满朝文武皆言云长义薄云天,千里走单骑,不负其兄。
唯有曹操,眉头紧锁,在那“义”字的背后,嗅到了一丝极不寻常的气息。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对面长身玉立的谋主荀彧,声音沙哑地问:“文若,此事,你怎么看?”荀彧躬身,烛光映着他清俊而冷峻的脸,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悬挂的巨幅堪舆图前,用手指在上面划出一条诡异的曲线,那正是关羽离许都、过五关的路线。良久,他吐出一句让整个书房的空气都为之凝固的话:“丞相,云长所过关隘,皆非我军屯兵扼守的要地。他……好像是在有意避开我军主力。”
第一章:灞陵桥赠袍,暗藏机锋
春寒料峭,许都城外的灞陵桥上,杨柳刚刚抽出嫩绿的丝绦。
曹操亲率许褚、张辽、徐晃等一众心腹大将,在此为关羽送行。这阵仗,不像是送别一个挂印封金、执意离去的降将,倒更像是欢送一位即将出征的王侯。
“云长,此去路途遥远,风尘仆仆,操备下一件锦袍,聊表寸心。”曹操亲自捧着一件用金线绣着团龙暗纹的崭新战袍,笑容里带着七分欣赏,三分惋G惜。他的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古潭,紧紧锁住关羽那张枣红色的脸,试图从那双丹凤眼和卧蚕眉中,窥探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
关羽身长九尺,髯长二尺,立于桥头,宛如一尊移动的铁塔。他身着旧的不能再旧的蜀锦绿袍,那是刘备所赠,虽已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挺括。面对曹操递来的华美新袍,他只是微微欠身,并未伸手去接。
“谢丞相厚爱。”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旧袍虽陋,却是兄长所赐,见袍如见兄长。羽,不敢以新换旧。”
一句话,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微妙起来。
张辽眉毛一挑,向前半步,低声道:“云长,丞相一番美意……”
关羽却看也未看他,目光依旧直视曹操,坦然无畏。他知道,这件袍子,是曹操最后的试探。接了,便意味着他关羽心中尚存犹豫,尚有可被收买的余地;不接,则是斩钉截铁,再无转圜。
曹操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但立刻又恢复了那份枭雄独有的豁达。他哈哈大笑起来,亲自将锦袍搭在关羽的坐骑赤兔马的马鞍上。“好!好一个‘不敢以新换旧’!云长之义,真乃天下第一!也罢,人各有志,操不强求。”
他收回手,负于身后,指节却在袖中微微捏紧。他欣赏关ar羽,甚至可以说是渴求。这种渴求,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武勇,更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纯粹到近乎固执的“忠义”。在曹操看来,这世上的一切,包括“忠义”,都应该是有价码的,都可以被驾驭。可关羽,似乎是个例外。
“丞相既已应允,羽,便告辞了。”关羽拱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翻身上马,那匹神骏的赤兔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铁蹄踏在桥面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曹操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忽然又开口道:“云长,此去河北,袁绍势大,道路险阻。我已经传下文书,沿途关隘,不得阻拦。你可放心前行。”
关羽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他只是微微扬起马鞭,沉声道:“关某此行,只为寻兄。若有关隘阻拦,关某手中这柄青龙偃月刀,自会为我开路。不劳丞相费心。”
言罢,他双腿一夹马腹,赤兔马化作一道火红的流光,绝尘而去。
尘埃落定,灞陵桥上只剩下曹操一行人。
许褚瓮声瓮气地说道:“丞-相,这关羽忒也无礼!您如此待他,他竟……”
“住口!”曹操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份伪装出来的豁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死死盯着关羽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得幽深而复杂。“你们懂什么?这等人,如天上神龙,岂是池中之物?我放他走,是敬他为丈夫。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神龙,也未必能轻易飞跃我布下的天罗地网。我倒要看看,他这‘义薄云天’,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他转头看向张辽,“文远,你派人,远远跟着。每日的行踪,必须立刻报我。我不仅要知道他到了哪里,更要知道,他走了哪条路,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喏!”张辽躬身领命,心中却升起一丝寒意。
丞相的恩宠,果然如春日暖阳,而丞相的猜忌,则如三九寒冰。放关羽走,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始。一场发生在千里之外,由曹操亲自遥控的棋局,已然拉开了序幕。
而曹操自己,则在心中反复咀嚼着关羽离去前那平静得有些过分的眼神。那不该是一个即将闯关杀将、前途未卜的人该有的眼神。那里面,没有焦虑,没有迷茫,只有一种……一种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笃定。
这丝笃定,像一根微小的刺,扎进了曹操的心里。
第二章:东岭关喋血,牛刀小试
官道之上,烟尘滚滚。赤兔马脚力非凡,不过半日,已至百里之外的东岭关。
此关位于许都与兖州交界,地理位置并不险要,更像是一个大型的税卡,往来商旅络绎不绝。关隘守将孔秀,乃曹操帐下一名偏将,素以勇力自矜,却谋略平平。
关羽一行,两辆载着甘、糜二位夫人的马车,十余名护卫家丁,在关前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不知此处需有丞相文书方可通行吗?”一名守关军士厉声喝道。
关羽勒住赤兔马,并未动怒。他从怀中取出曹操所赐的封赏文书,朗声道:“我乃汉寿亭侯关羽,奉丞相之命,护送家嫂前往河北。此非丞相所赐文书,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那军士见是关羽,不敢怠慢,飞奔入关内禀报。
关楼之上,孔秀正与副将饮酒。听闻关羽到了,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泛起一丝狞笑。
“关羽?他来得好快!”孔秀冷哼一声。他并非没有接到过上头的命令,但那命令写得极其含糊,只说“若关将军路过,当以礼相待”,却并未明说“放行”。
在孔秀这种一心想往上爬的武夫看来,这便是丞相给予的暗示。放他走,无功;拦住他,甚至擒下他,那便是天大的功劳!丞相爱才,谁人不知?嘴上说放,心里指不定多想让关羽留下。自己若是能替丞相办成这件“体面事”,何愁日后不飞黄腾达?
“将军,丞相既然说了以礼相待,我们还是……”副将有些迟疑。
“糊涂!”孔秀一拍桌子,酒水四溅,“丞相那是爱惜颜面!关羽杀了咱们的人,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丞相的脸往哪儿搁?这是丞相给咱们的机会!去,告诉关羽,要过关,可以!留下赤兔马,把人给我扣下,等我亲自上报丞相,拿到明确的放行手令再说!”
副将无奈,只得下楼传话。
关羽在关下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等来的却是这么个答复。他的丹凤眼缓缓眯起,一道寒光从中迸射而出。
“这么说,孔将军是不肯放行了?”
传话的军士被他看得心头发毛,结结巴巴地说:“将……将军说了,没……没有丞相的明确手令,谁也不能过关!”
“好。”关羽只说了一个字。
他缓缓拨转马头,仿佛要离开。周围的护卫和车夫都面露焦急之色。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退去之时,他猛然一拉缰绳,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既如此,关某,只好自己来取路了!”
话音未落,那匹神驹已如离弦之箭,朝着关门冲去!守关的士卒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道红影闪过,关羽已然冲至关门之下。
“关羽!你敢闯关!”关楼上的孔秀又惊又怒,抓起身边的大刀,怒吼着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关羽冷笑一声,手中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绿光,刀锋未至,凌厉的刀风已经刮得人脸颊生疼。
“拦我者,死!”
孔秀也是员猛将,他大喝一声,举刀相迎。
“当!”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孔秀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对方的刀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双臂发麻,手中的大刀几乎脱手飞出。
他惊骇欲绝!同为武将,他自然知道这一刀的分量。这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
关羽一招得手,毫不拖沓。赤兔马与他心意相通,一个错身,青龙刀顺势一拖,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
孔秀只看到一道绿色的冷电在自己眼前一闪,随即感到脖颈一凉。他想低头看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眼中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最后看到的,是自己那具无头的身体,仍然保持着持刀的姿势,鲜血从脖腔中如喷泉般涌出。
“噗通。”
孔秀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大睁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整个东岭关,瞬间死寂。所有的士卒都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当场,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了。
关羽横刀立马,刀尖上,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滴落。他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士卒们无不胆寒,纷纷丢下兵器,跪倒在地。
“开门!”
他一声断喝,如同平地惊雷。
几个士卒连滚带爬地跑去,合力将沉重的关门推开。
关羽收刀,面无表情地护送着两辆马车,缓缓通过了东岭关。从拔刀到过关,前后不过一刻钟。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许都。
曹操的书房里,张辽正在汇报。
“……一刀毙命。孔秀甚至没能还上第二招。”张辽的声音低沉,“东岭关守军五百,无人敢拦。”
曹操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孔秀……蠢材。”他吐出两个字,不知是惋惜还是鄙夷,“他以为我的心思那么好猜?”
“丞相,是否要立刻下令,让沿途各关全力戒备?”徐晃在一旁问道,他与关羽私交不错,但此刻也觉得关羽做得太过。
“不必。”曹操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传令下去,就说孔秀擅作主张,咎由自取。各关守将,切勿阻拦关将军。若有违者,如孔秀同罪。”
“啊?”许褚和徐晃都愣住了。这不等于是在给关羽发过关令牌吗?
唯有侍立在旁的荀彧,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着地图上那个代表“东岭关”的标记,心中那根怀疑的刺,又深了一分。
东岭关,与其说是关,不如说是镇。此地虽有驻军,但更多的是负责治安和税收。曹军真正的精锐,都部署在东面防御袁绍、南面防御刘表的战略要冲。关羽选择从这里突破,看似是迎难而上,实则……是敲碎了一颗最薄的鸡蛋壳。
这真的是巧合吗?还是说,关羽这看似鲁莽的一刀,其实是经过了最精密的计算?
第三章:洛阳城设宴,暗藏杀机
过了东岭关,下一站便是洛阳。
洛阳,故汉都城。虽经董卓之乱,早已不复往日繁华,但依旧是中原重镇。洛阳太守韩馥,早年曾是讨董联军的一路诸侯,后投靠曹操,为人老谋深算。
他接到关羽即将抵达的消息时,并未像孔秀那般冲动。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反复揣摩着曹操那道“不得阻拦”的命令。
“丞相说不得阻拦,可也没说要开门揖盗啊!”韩馥对自己的部将孟坦说道,“关羽斩了孔秀,这是在打我们所有人的脸!如果就这么让他大摇大摆地过去,我们还有何面目在丞相麾下效力?”
孟坦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附和道:“太守大人说的是!不如让末将带一队人马,在城外设下埋伏,趁他不备,乱箭射之!”
“蠢货!”韩馥骂道,“关羽武艺绝伦,赤兔马快如疾风,寻常弓箭手岂能伤他?若是失手,惹恼了他,冲进城来,你我谁能抵挡?”
他捻着短须,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对付这种猛虎,只能用计,不能力敌。你,去城外十里长亭迎他,就说我已在城中备下酒宴,为他接风洗尘。他关羽自诩英雄,必不疑有他。等他进了驿馆,我在酒中下药,到时候,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了!”
“高!实在是高!”孟坦抚掌大赞。
于是,当关羽一行抵达洛阳城外时,看到的不是紧闭的城门,而是早已等候多时的孟坦。
“关将军,我家太守韩大人久慕将军威名,特命末将前来迎接。已在城中驿馆备下薄酒,为将军洗尘。”孟坦满脸堆笑,态度恭敬至极。
关羽身后的家丁护卫们都松了口气,看来洛阳太守比东岭关的孔秀要明事理得多。
关羽坐在马上,丹凤眼微微一扫,将孟坦脸上那丝一闪而过的狡黠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有劳。”
一行人随孟坦入城,来到一处颇为雅致的驿馆。韩馥早已等在门口,一见关羽,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呀,云长将军,一路辛苦!快请,快请!”
关羽下马,将青龙刀交给身后的周仓。他走进大堂,只见堂中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韩馥亲自引他入座,频频劝酒。
“云长乃当世英雄,馥敬将军一杯!”韩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关羽端起酒杯,却没有喝。他只是将酒杯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一股极淡的、寻常人难以察别的异香,混杂在醇厚的酒香之中。
他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韩太守,”关羽缓缓开口,“关某离了许都,便如断线之鸢,生死未卜。此等薄酒,岂能为关某洗尘?当用烈酒!”
韩馥一愣:“哦?将军喜饮烈酒?”
“然也。”关羽站起身,走到韩馥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力道让韩馥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要碎裂。关羽的脸上带着一丝豪迈的笑意,但眼神却冷得像冰。
“太守这酒,太温了。不如,你我换一杯?”说着,他竟将自己面前的酒杯,与韩馥面前的酒杯,对调了一下。
韩馥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下毒的,正是关羽面前的那杯酒!
“这……这如何使得?将军是客……”韩馥冷汗涔涔,语无伦次。
“怎么?太守是觉得关某的酒,喝不得?”关羽的笑容更盛,但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了。
就在此时,埋伏在屏风后的孟坦见势不妙,大喝一声,提刀从后面扑了出来,直取关羽后心!
“关羽!纳命来!”
然而,他快,关羽比他更快!
几乎在孟坦出声的瞬间,关羽搭在韩馥肩上的手猛然发力,将韩馥整个人像盾牌一样挡在自己身前。同时,他头也不回,左脚向后猛地一踹!
“砰!”
这一脚正中孟坦小腹,力道之大,竟将他一个一百六七十斤的壮汉,踹得倒飞出去,撞碎了屏风,口喷鲜血,当场毙命。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大堂内一片死寂。
关羽松开手,韩馥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
关羽看也未看他一眼,转身走到周仓身边,取回自己的青龙偃月刀。
“走。”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驿馆内外的伏兵,看着他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大兵刃,再看看堂内孟坦的尸体和屎尿齐流的太守,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当晚,曹操收到了第二份军报。
“韩馥设宴欲下毒,被关羽识破。其部将孟坦偷袭,被关羽一脚毙于堂上。韩馥惊惧,未敢阻拦。”
“废物。”曹操将军报扔在桌上,眼中怒意一闪而过。但旋即,他又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毒计……被识破了?
是巧合,还是关羽真的谨慎到了如此地步?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夫,为何会有如此敏锐的嗅觉和洞察力?
荀彧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又看了一眼地图。洛阳,前汉旧都,城防坚固,本是极难通过的一关。韩馥虽然无能,但其麾下尚有数千兵马。关羽不选择绕道,也不选择夜间偷过,而是大摇大摆地赴宴,然后在宴会上以雷霆之势解决问题。
这看起来,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他在用一种最高调、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来掩盖他路线选择上的真正意图。
这个念头,让荀彧感到了一丝寒意。
第四章:汜水关诱敌,毫发无伤
离开洛阳,下一处关隘是汜水关。
汜水关,虎牢关之门户,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便是在此地与华雄、吕布连番大战,乃天下闻名的险要之地。守将卞喜,是黄巾降将,为人勇猛,颇有心计。
他吸取了孔秀和韩馥的教训,知道硬拦和下毒都行不通。于是,他想出了一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计策。
卞喜在关前迎接关羽,态度比韩馥还要恭敬。他声称自己素来敬仰佛法,知道关将军也是信义之人,特意在关内的镇国寺设下斋饭,为将军一行接风,并请高僧为将军祈福。
“寺庙乃清净之地,将军可放心。届时,我只带数名亲随陪同,绝无刀兵。”卞喜说得恳切无比。
这个提议,听起来毫无破绽。在寺庙这种地方动手,确实有违常理。
关羽的护卫们都劝他,卞喜此人黄巾出身,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关羽却只是淡淡一笑:“无妨。我等戎马半生,杀戮过重。去寺中听听梵音,净净心也好。”说罢,便同意了卞喜的请求。
一行人来到镇国寺。只见古刹庄严,香烟缭绕。卞喜果然只带了几个随从,并且都未携带兵器。他将关羽引入一间禅房,请他与方丈对坐品茶,自己则借口去安排斋饭,匆匆离去。
他前脚刚走,一名烧火的小和尚便进来添水。那小和尚低着头,动作有些笨拙,在给关羽倒茶时,看似不经意地,用手指在关羽的茶杯边缘,轻轻敲了三下。
关羽的眼神微微一凝,但脸上神色不变。
他端起茶杯,与方丈闲聊起来。那方丈是卞喜的心腹,言语间不断旁敲侧击,打探关羽的虚实,拖延时间。
关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中却早已雪亮。
卞喜的毒计,就在这寺庙之中!他假意在禅房设宴,实则在寺庙两边的廊庑之下,埋伏了二百名刀斧手。只等他摔杯为号,刀斧手便会一拥而上,将手无寸铁的关羽乱刀砍死。
而刚才那个小和尚,名叫普净,是镇国寺中一位真正有德行的僧人,与关羽是同乡。他不忍见卞喜滥杀无辜,败坏佛门清净,便冒死向关羽示警。那三下敲击,暗示的正是“刀斧手”三个字。
又过了一会儿,卞喜满面春风地回来了。
“云长将军,斋饭已备好,请移步斋堂。”
关羽缓缓站起身,却并未朝斋堂方向走,反而走向了禅房门口,目光扫向两边的廊庑。
“卞将军,”他悠悠开口,“你这寺中,杀气很重啊。”
卞喜心中一惊,强笑道:“将军说笑了,佛门净地,何来杀气?”
“是吗?”关羽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关某的这把刀,最喜饮血。它说,这廊下藏着的二百条性命,正好够它喝个痛快!”
话音未落,他猛然回头,对一直跟在身后的周仓喝道:“周仓,取刀来!”
周仓早已会意,大吼一声,将一直扛在肩上的青龙偃月刀奋力掷向关羽!
那柄八十二斤重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骇人的弧线,关羽伸手一抄,稳稳接住。刀入手,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仿佛从一尊古佛,瞬间化身为一尊杀神!
卞喜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想到自己的计策竟然会败露得如此彻底!他尖叫一声,抽出藏在僧袍下的佩剑,同时大喊:“动手!给我杀了他!”
随着他的喊声,两边廊庑下,二百名刀斧手呐喊着冲了出来,明晃晃的刀斧,将整个院子照得雪亮。
“来得好!”
关羽不退反进,一声长啸,手中青龙刀展开,如蛟龙出海,卷起一片腥风血雨!
他没有去追杀卞喜,而是直接冲入了刀斧手最密集的地方。只见绿影翻飞,血肉横飞。那些所谓的精锐伏兵,在关羽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根本无人能挡其一合。
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卞喜看得目瞪口呆,双腿发软。他本想趁乱逃走,却发现关羽虽然在人群中冲杀,但一双丹凤眼,却始终死死地锁定着他。
片刻之间,二百刀斧手已倒下一大片。关羽浑身浴血,却毫发无伤。他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走出,拖着那把还在滴血的长刀,走向早已瘫软在地的卞喜。
“你……你别过来……”卞喜惊恐地向后挪动。
关羽一刀挥出,斩断了寺庙门口的门闩。
“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不污佛门净地。”他冷冷地说道,“滚。”
说罢,他转身护着马车,在剩下那些早已吓破了胆的伏兵惊恐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许都,丞相府。
曹操看着第三份军报,久久不语。
“又是计谋,又被识破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谨慎,这第三次……文若,你告诉我,这世上,真有未卜先知之人吗?”
荀彧躬身,沉声道:“丞相,世上没有未卜先知,只有算无遗策。关将军此行,每一步,都像是在按照预先写好的剧本在走。他不是在闯关,他是在‘表演’闯关。”
“表演?”曹操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爆射,“演给谁看?”
荀彧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再一次投向了那副巨大的堪舆图。图上,汜水关之后,是荥阳。再之后,便是黄河渡口。
关羽的路线,笔直得像一把利剑,直指河北。
但荀彧的心中,却越来越觉得,这把剑的剑尖,所指的并非袁绍,而是另一个,更深、更远、更可怕的目标。
第五章:黄河渡绝杀,终抵彼岸
荥阳太守王植,是韩馥的亲家。听闻韩馥的遭遇和孟坦的死讯,他早已对关羽恨之入骨。
他知道关羽勇不可当,智不可欺,便设下了一条毒计中的毒计。
王植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关羽,态度谦卑恭顺到了极点。他声称自己对关羽的忠义钦佩不已,绝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将关羽一行迎入城中的驿馆,盛情款待,嘘寒问暖,对之前发生的所有不快都绝口不提。
当天夜里,王植派心腹胡班,前往驿馆,名为探望,实为刺探。
胡班来到关羽下榻的后院,只见关羽的房间灯火通明。他从窗缝中窥探,只见关-羽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捧着一卷竹简,正在夜读。那竹简,正是《春秋》。
月光下,关羽长髯飘飘,神情专注,威严肃穆,宛如天神。胡班本是奉命来寻找动手机会的,可见此情景,心中竟生出无限敬仰,一时看得痴了。
他正看得入神,冷不防身后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胡班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关羽的义子关平。
“你是何人?深夜在此窥探,意欲何为?”关平厉声质问。
胡班惊慌失措,连忙跪下,自称是太守派来问候的。
关羽听到动静,放下书卷,走了出来。他看了看胡班,忽然问道:“你可是议郎胡华之子?”
胡班大惊:“将军如何得知?”
关羽微微一笑:“我离许都之时,曾遇胡议郎。他托我带一封家书给你,说你在此处任职。我一路匆忙,险些忘了。”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胡班。
胡班接过家书,展开一看,只见父亲在信中盛赞关羽忠义,并嘱咐他若见到关羽,当如父执,不可怠慢。
胡班看完信,泪流满面,当即跪倒在地,将王植的阴谋全盘托出。
原来,王植假意款待,是想稳住关羽。他已经命人在驿馆周围堆满了柴草硫磺,只等三更时分,便要放火,将关羽一行人活活烧死在驿馆之中!
“多谢壮士报信。”关羽扶起胡班,神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此事。他当即叫醒众人,收拾行装,悄悄离开了驿馆,直奔北门。
而王植,还在府中与人饮酒,等待着火光冲天的那一刻。
关羽一行赶到北门,城门紧闭。守门士卒见是他们,大惊失色。
“王太守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让开!”关羽丹凤眼一凛,杀气迸发。
他不再废话,催动赤兔马,手中青龙刀借着马力,奋力一劈!
“轰隆!”
一声巨响,厚重的包铁城门,竟被他一刀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守城士卒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阻拦。关羽护着马车冲出荥阳,连夜奔逃。
王植在府中等到半夜,也不见火起,派人去驿馆查看,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他惊怒交加,立刻亲自率领千余追兵,连夜追赶。
天明时分,王植终于在黄河渡口追上了关羽。
“关羽!你杀我亲家,毁我城池!今日我与你誓不两立!”王植红着眼睛,挥舞着长枪,催马杀来。
此时,渡口的船只尚未备好。关羽身后是滔滔黄河,身前是千余追兵。这,是真正的绝境。
“自寻死路。”关羽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他调转马头,迎着王植冲了过去。两人错马而过,只一合,王植的头颅便冲天而起。
主将阵亡,追兵顿时大乱。关羽如虎入羊群,手中大刀翻飞,杀出一条血路,无人能挡。
恰在此时,渡口的船家也备好了船只。关羽护着二位夫人和家眷登船,斩断缆绳,小船离岸,向黄河北岸驶去。
岸上,是曹军的千余残兵,在绝望地呐喊。
船头,关羽横刀而立,望着逐渐远去的南岸,以及那片他暂时寄居、又决然离开的土地。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深沉的肃穆。
至此,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的传奇,落下了帷幕。
消息传到许都,整个丞相府都炸开了锅。
“狂妄!简直是狂妄至极!”夏侯惇一拳砸在桌上,怒吼道,“丞相!此人连斩我六员将领,若再不派大军追杀,我军军威何在!天下人将如何看我等!”
曹操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看激动的夏侯惇,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人。
“文若,”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与困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荀彧缓缓抬起头,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那副巨大的堪舆图前。他的手指,从许都开始,沿着关羽走过的那条路线,缓缓划过:东岭关、洛阳、汜水关、荥阳、黄河渡口……
一条笔直的,几乎没有任何弯曲的路线。
曹操和帐下所有将领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手指。他们看到的,是关羽的勇武和忠义,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千里奔袭。
但荀彧看到的,却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他指着地图,声音清冷而坚定,一字一句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丞相,诸位将军,请看。关羽所过五关,东岭关守将孔秀,有勇无谋;洛阳韩馥,老朽昏聩;汜水关卞喜,黄巾余孽,心术不正;荥阳王植,更是只知裙带关系的庸才。这几人,皆非我军中流砥柱。”
“他斩杀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而他避开的,又是什么地方呢?”荀彧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这里,陈留!由我军大将乐进驻守,屯兵三万!若他从此处过,必陷重围!”
他的手指又划向另一边:“这里,宛城!张绣新降,兵力完整,更有贾诩之谋!若他走南阳道,焉有生路?”
“还有这里,官渡前线!我军主力云集于此,于禁、李典、曹洪诸位将军皆在!他却选择了从西边的洛阳绕行,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可能与我军主力遭遇的路线!”
荀彧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曹操。
“他所走的这条路,看似是直线,看似是最快的路。但实际上,这是防备最空虚、将领最无能、最不可能对他造成实质性威胁的一条路!”
“他看似在‘闯’,实则是在‘走’。他不是在用刀为自己开路,丞相……他是在用您的‘仁义’之名,和这六颗不值钱的人头,为自己铺就一条畅通无阻的阳关大道!”
整个书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荀彧这番惊世骇俗的分析,震得说不出话来。
曹操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他死死地盯着地图,脑海中,关羽那平静笃定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地浮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下棋,却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对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他的脊椎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仅仅是为了回到刘备身边,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荀彧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畏惧的推测。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丞相,云长此行,非为归刘备,而是为‘送’刘备……送他一份,足以与您分庭抗礼的‘大礼’。”
第六章:堪舆图上的玄机,草蛇灰线
荀彧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曹操的脑海中炸响。
“大礼?”曹操几乎是嘶吼出这两个字,他一把抓住荀彧的肩膀,双目赤红,“什么大礼?说清楚!他关羽一个败军之将,除了他自己那条命和一身武艺,还能送给刘备什么?!”
周围的夏侯惇、许褚等人也全都懵了。他们听懂了荀彧关于路线的分析,但完全无法理解这最后的结论。关羽此行,明明是归队,怎么就变成了“送礼”?
荀彧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没有被曹操的气势所慑,只是伸出手指,在堪舆图上,重新将关羽的路线描摹了一遍。
“丞相,请息怒。此事,需从头说起。”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仿佛有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关羽为何要走?因为兄长在河北。此为其‘义’,天下共知。这也是他此行最大的护身符。因为‘义’,所以丞相您不便强留,否则有损您爱才之名。因为‘义’,所以他可以拒绝您的一切封赏,让您无从下手。他将自己的动机,摆在了最光明正大之处,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忠义之士。”
“但这只是第一层,是演给天下人看的。”
荀彧的手指停在了“洛阳”的位置。
“请丞相想一想,若关羽真心要走,最稳妥的方式是什么?是化装易容,悄然出城,昼伏夜行。以他的能力,要避人耳目,并非难事。但他偏不!他选择了最高调,最引人注目的方式——挂印封金,白马出城,过关斩将。”
“为何?因为他需要‘过五关斩六将’这个故事!”荀彧加重了语气,“他需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关羽,是如何为了回到兄长身边,不畏艰险,刀斩六将!这个故事越是传奇,越是轰动,他和他背后的刘备,所代表的‘仁义’旗帜,就越是鲜明!”
“他斩杀的孔秀、卞喜等人,在您我眼中,或许是无名之辈。但在天下百姓和各地豪强眼中,他们是‘曹丞相的守关大将’!他杀的不是六个人,他杀的是曹军的威风,是丞相您‘不容拂逆’的规矩!他用这六颗人头,向天下宣告:我,关羽,不从曹操;我的兄长刘备,更不会!”
曹操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但眼神却愈发冰冷。他明白了,关羽此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宣言,一场声势浩大的公关行动。
“但这还不够!”曹操沉声道,“仅仅是为刘备张目扬名,还算不上‘分庭抗礼’的大礼!”
“没错。”荀彧点头,手指顺着地图,从洛阳缓缓滑向汜水关。“这只是第二层,是演给天下诸侯看的。而真正的杀招,藏在第三层,藏在这条路线本身之中!”
“丞相,您还记得‘衣带诏’之事吗?”荀彧忽然问道。
曹操瞳孔一缩。当然记得!那是他心中永远的一根刺。董承、王子服等人奉汉献帝密诏,企图诛杀自己,幸亏发现及时,才将一场弥天大祸消弭于无形。事后,他大肆株连,将相关人等斩尽杀绝,那份写在衣带上的血诏,也被付之一炬。
“衣带诏早已被毁,涉事之人也已伏诛,提这个做什么?”夏侯惇不解地问。
“明面上,确实如此。”荀彧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但……我们都低估了汉室四百年的余威,也低估了那些忠于汉室的‘死士’。董承等人,真的会将身家性命和所有希望,都押在一份孤本上吗?”
“你的意思是……”曹操的声音变得嘶哑。
“我的猜测是,‘衣带诏’,不止一份!”荀彧斩钉截铁地说道,“或者说,当初那份被我们找到的,根本就是董承故意抛出的赝品!真正的衣带诏,被他用更隐秘的方式藏了起来,等待一个最合适的人,将它送出许都,送到一个能扛起‘兴复汉室’大旗的人手中!”
整个书房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荀彧这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推测给惊呆了。
“而关羽,”荀彧的目光回到地图上,“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他忠义之名天下皆知,武艺又冠绝当世,由他来护送这份‘大礼’,谁敢怀疑?谁能阻拦?”
“再看他的路线!”荀彧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敲击,“许都-洛阳-汜水关-荥阳!这条路,是古时东汉的京畿要道!沿途有多少前汉的旧臣宗亲,有多少对丞相您‘挟天子以令诸侯’心怀不满的士人豪族?董承虽死,他的党羽、他的家人、他的故旧,难道就都死绝了吗?”
“关羽从东岭关开始,看似一路向北,但他经过洛阳时,为何要逗留一日,接受韩馥的‘鸿门宴’?真的是为了斗智斗勇吗?不!他是为了利用这段时间,去见一个该见的人,去取一件该取的东西!”
“汜水关的镇国寺,他为何明知有埋伏还要去?真的是为了感化普净和尚?不!寺庙,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地,是传递消息最安全的地方!他去那里,是为了接收下一步的指令,或是确认交接的暗号!”
“他这一路,斩将是表象,联络和接头,才是真相!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有一张由汉室死忠编织而成的大网!这张网,在丞相您的眼皮底下,悄无声
息地,将一份足以颠覆乾坤的‘大礼’,交到了关羽手中!”
曹操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感觉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
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许都城内,密探遍布,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可他万万没想到,最致命的匕首,却是在他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由他最欣赏的人,以一种他最钦佩的方式,递了出去。
“那份大礼……就是真正的衣带诏……”曹操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血丝。
“正是。”荀彧的声音冷酷而清晰,“刘备,乃汉室宗亲,素有仁德之名。但此前,他只是一个流亡的诸侯,名不正,言不顺。可一旦他拿到了这份由汉献帝亲笔所书、由忠义无双的关云长千里护送的血诏,那便完全不同了!”
“他将不再是‘刘备’,而是‘刘皇叔’!他将拥有讨伐‘汉贼’曹操的最高法理依据!天下间所有心向汉室的力量,都会向他靠拢!袁绍、刘表、孙策之流,或许还会观望,但那些散布于各地的豪强、士人、游侠,将会视他为唯一的希望!”
“丞相,”荀"彧深深一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关羽送给刘备的,不是金银,不是兵马。他送去的,是‘大义’,是‘人心’!是一面足以与您‘奉天子以讨不臣’的旗帜,分庭抗礼的……皇命!”
曹操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良久,他才重新睁开眼,那里面已经没有了愤怒和震惊,只剩下一种如深海般幽邃的平静。
“传我将令。”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命于禁、乐进,立刻移兵,加强官渡南线防务,构筑壁垒,严防刘备与袁绍合流后,从侧翼突袭我军。”
“命满宠,彻查许都内外,所有与董承案相关的旧人旧事,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牵连,也绝不放过!我要将这张网,连根拔起!”
“命夏侯渊,率领虎豹骑,即刻出发,沿黄河东进,监视河北袁绍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刘备与袁绍主力会师,不惜一切代价,进行袭扰!”
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这位乱世枭雄,迅速地恢复了他可怕的决断力和行动力。
“丞相,那关羽……”夏侯惇忍不住问道,“是否要派人追杀?”
曹操摆了摆手,嘴角竟露出了一丝奇特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欣赏,有忌惮,更有……兴奋。
“不必了。”他淡淡地说道,“棋局,才刚刚开始。他已经把‘大礼’送到了。现在,轮到我……拆开这份‘大礼’,看看里面究竟有多大的分量了。”
“云长啊云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他低声自语,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在船头横刀而立的红脸汉子。
“这天下,若是没有你和刘备这样的对手,该是何等的寂寞啊!”
第七章:千里之外的筹谋,关羽的视角
时间,倒回到关羽挂印封金的那一日。
许都,汉寿亭侯府。
关羽将曹操赏赐的所有金银、美女、器物,一一清点,封存入库。唯独那匹赤兔马,他留下了。
夜深人静,一个身影悄然进入了府邸的密室。来人,是太医吉平的远房侄子,也是“衣带诏”事件中,董承安插在宫外的最后一条线。
“关将军,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来人声音压得很低,“诏书,藏在洛阳城西,金谷园废墟的一块石碑之下。接头人,是园内看守的老仆,他会以‘石烂海枯’为暗号。”
关羽点点头,神色凝重:“沿途的关隘呢?”
“孔秀、韩馥之流,皆是贪功近利之辈。将军只需显露武勇,他们必不敢死战。卞喜狡诈,我已联络他麾下的普净和尚,届时他会示警。王植……此人最为棘手,他是韩馥姻亲,必会死缠烂打。我们的人,胡班,已在他帐下任职,会设法传递消息。”
“丞相那边呢?”这是关羽最关心的问题。
“丞相生性多疑,但也极度自负。他会放您走,一为全其爱才之名,二为试探您的底线。他会派人跟踪,但绝不会在您抵达河北之前,下令大军围剿。因为他想看一场戏,一场‘忠臣千里寻主’的大戏。他想看看,您这柄天下无双的利刃,究竟会不会在途中被磨钝,会不会在绝望中回心转意。”
关羽长髯微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想看戏,我便演给他看。只是这出戏的结局,恐怕不会如他所愿。”
“将军,此行万分凶险。”来人躬身一揖,“陛下的安危,大汉的将来,皆系于将军一身!”
“关某,万死不辞。”关羽的声音,沉稳如山。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灞陵桥赠袍。曹操的试探,他心知肚明。那句“不以新换旧”,既是说给曹操听,也是说给天下人听。他要将自己的“人设”,牢牢地立住。
东岭关前,他一刀斩孔秀,要的就是“快”和“狠”。他要用最直接的暴力,来掩盖自己选择这条“弱兵之路”的战略意图。一个暴怒的、不计后果的武夫形象,能麻痹所有人的神经。
洛阳城内,他之所以敢赴鸿门宴,是因为他知道,韩馥这种老官僚,最重脸面,绝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他更需要进城,需要时间,去完成最重要的任务——取得衣带诏。
那一日,他借口马匹劳累,需要休整,将大队人马留在驿馆,自己则带着周仓,以“探访故人”为名,悄然前往城西的金谷园。在拿到那份用油布包裹、藏于石碑夹层中的血诏时,饶是关羽心志如铁,也不禁双手颤抖。
他将诏书紧紧贴身藏好,这才返回驿馆,上演了一出“识破毒计、怒踹孟坦”的好戏。他要让曹操的探子看到,他关羽,全凭一身虎胆和运气,才闯过了这一关。
汜水关镇国寺,更是计划中的关键一环。他需要普净和尚的示警,来“合理”地识破卞喜的埋伏。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镇国寺”这个地点。他故意在寺中大开杀戒(实则只伤不杀,制造混乱),却在最后关头放过卞"喜,并说出“不污佛门净地”之言。
此举,一为彰显自己的仁慈,与“汉贼”曹操的残暴形成对比;二为通过寺中僧侣之口,将这个故事传扬出去,为自己的“义举”再添一笔浓墨重彩的注脚。
至于荥阳的夜读《春秋》,更是他有意为之。他知道胡班会来,他就是要让胡班看到那一幕。一个在生死关头,依旧手不释卷,研读圣贤之书的儒将形象,足以彻底征服一个像胡班这样,本就心怀忠义的热血青年。
他递出的那封“家书”,其实是他早就备好的。信中内容,模仿胡华笔迹,句句都在暗示“顺天应人,匡扶汉室”。胡班一看,自然深信不疑,将王植的火烧之计和盘托出。
最后黄河渡口的一战,是他整个计划的收官之作。他必须打,而且必须打得漂亮。他要让曹操看到,自己是在“绝境”之中,奋力杀出了一条生路。这样,曹操才会相信,他关羽的成功,靠的是匹夫之勇和几分运气,而不会去深究他路线选择背后的深意。
船行至黄河中央,关羽回望南岸。那片土地上,有他敬佩的枭雄,有他惺惺相惜的友人(如张辽、徐晃),更有他日夜牵挂的汉家天子。
他轻轻抚摸着胸口,那里,藏着一份滚烫的诏书。
他不是在逃离,他是在出征。
一场没有千军万马,却比任何战役都更加凶险的远征。
“兄长,”他低声呢喃,“云长,来了。”
第八章:古城会,皇叔终得倚天剑
河北,古城。
一座因战乱而显得有些破败的小城,此刻却洋溢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当斥候飞马奔入城中,嘶声高喊“关将军已渡黄河,正向此地而来”时,正在校场与士兵们一同操练的刘备,手中的双股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抓住斥候的衣领,声音颤抖。
“主公!是二将军!二将军回来了!”
“二弟!”刘备热泪盈眶,不顾一切地冲向城门。
城楼下,张飞早已按捺不住,豹头环眼圆睁,手中丈八蛇矛攥得咯咯作响。他既盼望,又怀疑。他怕这是曹操的奸计,怕来的不是自己的二哥,而是曹军的大队人马。
终于,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火红色的影子。
那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当先一骑,赤兔如火;马上之人,绿袍似山,长髯飘飘,手提青龙偃月刀。不是关羽,又是何人?!
“二哥!”张飞一声虎吼,声音中带着哭腔,催马便迎了上去。
“三弟!”关羽看到张飞,那张始终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激动之色。
兄弟二人,在阵前紧紧相拥。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用力的捶打和激动的泪水。
刘备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滚鞍下马,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关羽。
“云长!你……你可回来了!”这位半生流离、喜怒不形于色的汉室皇叔,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兄长!”关羽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弟,不辱使命,回来了!”
兄弟三人,相拥而泣。周围的士兵们,无不为之动容。
当晚,城主府中,兄弟三人抵足而谈。
关羽详细讲述了自己离开许都的经过,当然,他说的,是那个“官方版本”——曹操如何赏识,自己如何不为所动,如何挂印封金,如何过五关斩六将。
张飞听得热血沸腾,抚掌大赞:“痛快!痛快!二哥你杀了那六个撮鸟,真是给咱们兄弟出了一口恶气!那曹贼,定然气得吹胡子瞪眼!”
刘备则听得心惊肉跳,连连道:“险!太险了!云长,你此行,真是在刀尖上行走啊!”
关羽微微一笑,待张飞的兴奋劲过去,他才屏退左右,只留下兄弟三人。
他正了正衣冠,脸色变得无比严肃。
“兄长,三弟。我此行,斩将闯关,只是其表。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兄长带回一件东西。”
刘备和张飞都是一愣。
只见关羽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物事。他解开油布,露出的,是一截明黄色的、带着血迹的内衣衣带。
“这是……”刘备的瞳孔猛地一缩。
关羽将衣带展开,只见上面用血,写着一行行细密的文字。开头的几个字,便让刘备如遭雷击——“朕闻……”
是汉献帝的笔迹!是那份传说中早已被曹操销毁的衣带血诏!
“云长!你……”刘备的手颤抖着,几乎不敢去接那份诏书。他能感受到,那薄薄的一层布料上,承载着何等沉重的分量!
“陛下在许都,名为天子,实为囚徒。曹贼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关羽沉声道,“董国舅事败后,陛下心知大祸临头,便与董国舅的死士定下计策,将真正的诏书藏匿起来,等待时机。”
“而我,便是那个负责将诏书带出来的人。我一路行来,看似鲁莽,实则每一步,都有忠于汉室的义士在暗中接应。我斩杀的六将,不过是为我此行打的掩护,是用来迷惑曹操的烟幕罢了。”
张飞听得目瞪口呆,他这才明白,自己二哥这一路走来,其间的凶险与智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百倍!这哪里是千里走单骑,这分明是一场惊天大赌局!
刘备捧着血诏,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但这一次,不是激动,而是一种巨大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带来的战栗。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关羽要选择如此高调的方式归来。
为什么天下都在传颂关羽的“义”。
这份“义”,不仅仅是对他刘备的兄弟之义,更是对汉室的君臣大义!
关羽送来的,不是一份诏书,而是一把剑!一把名为“大义”的倚天剑!
从此以后,他刘备再不是寄人篱下的丧家之犬。他是奉诏讨贼的汉室皇叔!他的一举一动,都将代表着汉室的正统!
“云长……”刘备紧紧握住关羽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你为我,为大汉,立下了不世之功!”
他缓缓站起身,手捧诏书,面向许都的方向,长身一揖。
“臣,刘备,领诏!”
这一刻,这位颠沛流离半生的枭雄,眼中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与曹操的争斗,将进入一个新的层次。
逐鹿中原的棋盘上,他终于有了一枚可以与曹操的“天子”相抗衡的棋子。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二弟那一场看似鲁莽,实则算无遗策的千里奔袭。
第九章:赤壁的伏笔,隆中的前奏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天下。
“汉寿亭侯关羽,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回归刘备帐下!”
这个故事,被说书人、游侠、商旅们添油加醋,演绎成了神话。关羽的武勇和忠义,成为了天下人津津乐道的传奇。
紧接着,另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从刘备所在的汝南(他已离开袁绍,南下与刘辟等人会合)传出。
“汉室皇叔刘备,于军前拜受献帝衣带血诏,誓师讨伐国贼曹操!”
刘备将那份由关羽带来的血诏,向天下公布。虽然只是抄录的文本,但配合着关羽千里送诏的传奇故事,其真实性,在天下人心中,被无限放大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在官渡之战后,威望达到顶点的曹操,瞬间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骂名,第一次被如此直接地、以一种近乎官方的形式,摆到了台面上。
荆州的刘表,态度开始变得暧昧。他虽不敢公然与曹操为敌,却也开始暗中资助刘备粮草,并上表朝廷(实则是给曹操施压),称赞刘备乃“宗室楷模”。
江东的孙权,刚刚接替其兄孙策之位,根基未稳。他收到了刘备派人送去的诏书抄本后,虽未表态,但其麾下以张昭为首的主降派,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因为现在投降曹操,就等于公然附逆。
而更直接的影响,体现在中原大地。无数对曹操心怀不满的士人、地方豪强,甚至是一些被打散的黄巾余部、山贼流寇,都开始打着“响应皇叔,讨伐汉贼”的旗号,遥相呼生应。他们或许成不了大事,却极大地牵制了曹操的精力,使得曹操在官渡之战后,无法立刻集中全力南下,彻底扫平寰宇。
刘备,因为这份“大礼”,一夜之间,从一个需要仰人鼻息的流亡诸侯,变成了天下反曹力量的一面精神旗帜。
他虽然兵不过数千,将不过关张,却拥有了足以与曹操分庭抗礼的政治资本。
这一切,都为日后的三顾茅庐、隆中对策,乃至最终的赤壁之战,埋下了最重要的伏笔。没有衣带诏带来的“大义”名分,诸葛亮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难以说服刘备联孙抗曹,更难以在赤壁战后,顺理成章地占据荆州数郡。
可以说,关羽的千里走单骑,不仅仅是救回了二位夫人,不仅仅是兄弟团聚,他以一人之力,为日后蜀汉政权的建立,奠定了第一块,也是最坚实的一块基石。
他为刘备赢得了最宝贵的东西——时间,和人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关羽自己,却仿佛早已将这不世之功抛诸脑后。
他依旧每日镇守在刘备身边,手持青龙刀,须髯飘飘,神色冷峻。仿佛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千里奔袭,对他而言,不过是出门办了件寻常的差事。
只有在夜深人静,他擦拭自己那柄心爱的长刀时,眼中才会偶尔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想起了许都的曹操,想起了灞陵桥上的那件锦袍。
他知道,那个强大的对手,一定已经看穿了他的全部计划。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要让曹操知道,他刘备的阵营中,不仅有仁义,不仅有武勇,更有足以与荀彧、郭嘉之流相抗衡的智谋。
这是一场无声的宣战。
而他关羽,就是兄长递出的第一封战书。
第十章:枭雄的棋局,寂寞的巅峰
许都,丞相府。
曹操最终没有下令追杀关羽。
当一道道指令发出,一张张应对的大网撒开之后,他挥退了所有人,包括荀彧。
他独自一人,站在那副巨大的堪舆图前,站了整整一夜。
天色微明时,他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笑,有被人算计的恼怒,有棋逢对手的兴奋,有对未来的忧虑,更有对关羽这个人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极致的欣赏。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
“能将‘忠义’二字,当成最锋利的武器;能将一场亡命奔逃,变成一场名动天下的宣言;能在我曹孟德的腹心之地,完成如此惊天的布局……关云长,你非但不是匹夫,你简直是智勇双全的国士!”
他走到案前,提起笔,在一卷竹简上,写下了几个字——“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这是他当年煮酒论英雄时,对刘备说的话。那时,他更多的是试探和敲打。
但今天,他再次写下这句话时,心中却充满了真切的认同。
一个拥有如此兄弟的刘备,一个能让关羽这样的人死心塌地追随的刘备,绝对有资格,成为他曹操一生之敌。
“来人。”他对外喊道。
一名侍卫应声而入。
“将我珍藏的那坛‘杜康酒’取来。”
“喏。”
很快,一坛尘封多年的美酒被送了上来。曹操亲自打开泥封,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书房。
他倒了两杯酒。
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另一杯,他端着,走到了堪舆图前,将杯中的酒,缓缓洒在了地上,洒在了那条从许都到黄河渡口的曲线上。
“云长,”他低声说道,仿佛在与一个老朋友对话,“这一杯,操,敬你。”
“敬你的忠,也敬你的义。”
“更敬你的谋。”
“从今往后,你我便是敌人。沙场之上,我必不会手软。但今日,我以这杯酒,为你送行。”
“这天下,能让曹某感到寂寞的对手,又少了一个。不,是多了一个。”
他转身,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如火烧心。
他没有再去看那地图,而是大步走出了书房。门外的晨曦,照亮了他眼中的万丈雄心。
输了一阵,但棋局,还长。
他曹操,还远未到认输的时候。
这场由关羽“过五关斩六将”引发的连锁反应,深刻地改变了历史的走向。它不仅仅是一段英雄传奇,更是一场围绕着“法理”与“人心”展开的顶级政治博弈。关羽用他那看似纯粹的武勇,完成了一次史无前例的战略奇袭,其深远影响,直至赤壁之战,乃至三国鼎立的最终格局形成,都清晰可见。
正史之中,关羽“过五关斩六将”的情节,多被认为是《三国演义》的艺术创作,其真实性存疑。然而,历史的魅力,恰恰在于那些语焉不详的留白之处。本文的演绎,正是基于这一点,试图探讨一种“可能性”:在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一位被后世尊为“武圣”的传奇人物,其真正的强大,或许并不仅仅在于他手中那柄无坚不摧的青龙偃月刀,更在于他那隐藏在枣红面庞和两尺长髯之下,足以经天纬地的深沉智谋。
忠义,可以是风骨,也可以是武器。勇武,可以是破阵的利器,也可以是最好的伪装。当一个人的智谋、勇力与忠诚完美融合,并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而迸发时,他所能创造的奇迹,足以改变一个时代。这或许才是“关羽”这个文化符号,能够穿越千年,依旧让后人热血沸腾的真正原因。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一种道德的楷模,更是一种将个人能力发挥到极致,从而撬动历史走向的,磅礴而伟大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