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重生不做痴缠侧福晋,潜邸智斗琅嬅晞月,步步为营夺皇权,爽翻了

冷意,是如懿意识消散前最后的触感。 冷宫的墙又高又厚,将紫禁城的繁华与暖意尽数隔绝在外。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与药渣的苦涩,她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身上盖着的薄被早已失去了御寒的能力。咳疾缠了她数月,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要将肺腑咳出来一般,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腥甜。 视线渐渐模糊,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她还叫青樱,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眉眼间满是未经世事的鲜活。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弘历的场景,桃花灼灼的庭院里,他身着月白色长袍,笑容温润,轻声唤她 “青樱妹妹”。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以为凭着这...

冷意,是如懿意识消散前最后的触感。

冷宫的墙又高又厚,将紫禁城的繁华与暖意尽数隔绝在外。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与药渣的苦涩,她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身上盖着的薄被早已失去了御寒的能力。咳疾缠了她数月,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要将肺腑咳出来一般,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腥甜。

视线渐渐模糊,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她还叫青樱,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眉眼间满是未经世事的鲜活。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弘历的场景,桃花灼灼的庭院里,他身着月白色长袍,笑容温润,轻声唤她

“青樱妹妹”。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以为凭着这份情意,便能在深宫中寻得一处安稳,相伴一生。

可后来呢?

她成了他的娴妃,却因家族变故备受冷落;她殚精竭虑,为他平衡后宫,却换来他的猜忌与怀疑;她被诬陷与凌云彻有染,百口莫辩,最终被打入这暗无天日的冷宫。他甚至亲手收回了她的皇后册宝,抹去了她存在过的痕迹,让她在这冷宫里,像一株枯萎的草,无声无息地走向死亡。

“弘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满是无尽的悲凉与悔恨。若有来生,她再也不要做那痴心错付的乌拉那拉・如懿,再也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赔上自己的一生,赔上整个家族的荣光。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仿佛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侍女惢心焦急的呼喊。可那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归于寂静。

……

“侧福晋,侧福晋,您醒醒啊!”

轻柔却带着急切的呼唤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轻轻的摇晃。

如懿的意识像是在深海中漂浮了许久,终于被这声音拉回了岸边。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雕花床顶,淡紫色的纱幔轻柔地垂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不是冷宫里那令人作呕的霉味,而是她曾经在潜邸时最喜欢的百合香。

她微微转动脖颈,看向床边。站在那里的,是穿着浅绿色侍女服的惢心,脸上满是担忧。只是此刻的惢心,比她记忆中年轻了许多,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没有后来经历风雨后的沉稳。

“惢心?” 如懿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侧福晋,您终于醒了!”

惢心见她醒来,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上柔软的靠枕,“您昨天淋了雨,回来就发起了高烧,昏睡了一天一夜,可把奴婢吓坏了。”

淋雨?高烧?

如懿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她不是应该在冷宫里病逝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淋雨发烧?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丝毫病痛的感觉。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没有冷宫里因劳作和疾病留下的粗糙与伤痕。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藕荷色的锦缎寝衣,料子细腻柔软,是潜邸时期她常穿的样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惢心,” 如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惢心一边为她端来一杯温水,一边回答:“回侧福晋,现在是雍正爷在位的第十一年,九月初十。您从昨天下午开始昏睡,到现在刚好一天一夜。”

雍正十一年,九月初十!

如懿手中的杯子猛地一晃,温水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她瞳孔骤缩,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

雍正十一年,那时候弘历还不是皇帝,只是宝亲王,而她,也还不是娴妃,是宝亲王府的侧福晋青樱!

她…… 重生了?

她重生回到了潜邸时期,回到了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

这个认知像是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清晰的痛感传来,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

她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之后,是深入骨髓的寒意与决绝。前世的种种痛苦与屈辱,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冷宫的孤寂,家族的覆灭,皇帝的绝情,还有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算计过她的人,富察・琅嬅的伪善,高晞月的嚣张,魏嬿婉的阴狠…… 一幕幕,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她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前世,她因为

“爱情脑”,一门心思扑在弘历身上,为他付出一切,却落得个身败名裂、含恨而终的下场。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为家族而活!情爱于她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虚幻而不可靠。她要争的,是那至高无上的后位,是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是让乌拉那拉氏重振荣光的荣耀!

“侧福晋,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惢心见她脸色变幻不定,一会儿狂喜,一会儿冰冷,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

如懿回过神,看向惢心,眼中的迷茫与脆弱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冷静。她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惢心,缓缓开口:“我没事,只是刚醒,有些恍惚罢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惢心,帮我更衣吧。既然醒了,总不能一直赖在床上。”

惢心见她神色恢复正常,便放下心来,连忙应了声“是”,转身去准备衣物。

如懿靠在靠枕上,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的桃花早已谢了,只剩下郁郁葱葱的枝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一心爱慕弘历的青樱,而是经历过生死、看透人心的乌拉那拉・如懿。她的人生,将开启新的篇章。

很快,惢心便拿着一套石青色的旗装走了进来。如懿起身,在惢心的伺候下换上衣服。铜镜中的女子,容颜依旧姣好,只是那双眼睛里,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锐利。

“侧福晋,您今天气色好多了。” 惢心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笑着说道,“等会儿王爷回来,看到您好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提到弘历,如懿的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她淡淡地“嗯” 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惢心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冷淡,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多问。她知道自家侧福晋自从上次因为家族之事被王爷冷落了几天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对王爷也不如以前那般热络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侧福晋,王爷回来了,现在正在前厅呢,让您过去一趟。”

如懿整理了一下衣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一世,她与弘历的第一次交锋,就从这里开始吧。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如懿声音平静地说道,然后在惢心的陪伴下,朝着前厅走去。

穿过熟悉的回廊,远远地,她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弘历身着宝蓝色的长袍,正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依旧是那般俊朗不凡。

若是在前世,看到这样的弘历,她定会满心欢喜地跑过去,依偎在他身边,与他分享今日的趣事。可现在,她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走上前,微微屈膝行礼:“王爷。”

弘历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青樱,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

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去扶她。

如懿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谢王爷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劳王爷挂心,是臣妾的罪过。”

她刻意用了“臣妾” 这个称呼,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疏离,与前世那个总是亲昵地叫他 “弘历” 的青樱判若两人。

弘历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着如懿,总觉得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以前的青樱,在他面前总是带着几分娇憨与依赖,眼神中满是爱慕,可今天的她,虽然依旧笑着,眼神却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疏离。

“既然好了就好,” 弘历很快收敛了心中的疑惑,重新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刚才淡了几分,“昨天你淋雨发烧,本王也很担心。快起来吧,不用多礼。”

“谢王爷。” 如懿这才缓缓起身,垂着眼帘,不去看他的眼睛,以免泄露自己的情绪。

弘历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想了想,问道:“青樱,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他说的“之前的事情”,是指前不久乌拉那拉氏的一位族人因贪腐被弹劾,他因此冷落了如懿几天。

如懿心中冷笑,前世的她,确实因为这件事难过了许久,甚至还傻傻地跑去跟他解释,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的家族。可结果呢?他依旧对她冷淡,对乌拉那拉氏充满了猜忌。

这一世,她早已不在乎他的态度,更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她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平静地说道:“王爷说笑了,臣妾从未生气。那位族人犯了错,理当受到惩罚,王爷秉公处理,是正确的做法。臣妾只是觉得,自己身为乌拉那拉氏的女儿,未能约束好族人,心中有些愧疚罢了。”

她的这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显得通情达理,让弘历挑不出任何毛病。

弘历愣了一下,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本王很欣慰。其实,本王也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只是当时朝堂上的压力太大,本王也是身不由己。”

“臣妾明白王爷的难处。”

如懿适时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理解与体谅,“王爷身为皇子,肩负着重任,朝堂之事本就繁杂,臣妾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心生不满,让王爷分心。”

弘历看着她,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他一直觉得青樱虽然聪慧,却有些小女儿家的脾气,不够大气。可今天的她,却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沉稳、懂事,还能体谅他的难处。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弘历的心情好了许多,语气也温柔了几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刚醒,身体还虚弱,要不要再回去休息一会儿?或者,本王陪你在府中走走?”

若是在前世,听到他愿意陪自己散步,她定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回到自己的院子,开始规划未来的布局。

她微微欠身,说道:“谢王爷好意,只是臣妾刚醒,还有些乏累,想先回院子休息。至于散步,等臣妾身体好些了再说吧。”

她的拒绝既合理又礼貌,让弘历无法反驳。

弘历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好好养身体。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让人告诉本王。”

“谢王爷。” 如懿再次行礼,然后转身,在惢心的陪伴下,缓缓离开了前厅。

走出前厅的大门,如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去看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弘历,这一世,你我之间,只有君臣,只有夫妻之名,再也没有爱情。你欠我的,欠乌拉那拉氏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樱雪院”,如懿屏退了所有侍女,只留下惢心。

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惢心,从今天起,我要你帮我做几件事。”

惢心连忙恭敬地说道:“侧福晋请吩咐,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去做。”

如懿转过头,看向惢心,眼神坚定:“第一,你去暗中调查一下府中各院的情况,尤其是福晋富察氏和高侧福晋那边的动静,包括她们身边的人,她们的喜好,她们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要一一查清楚,汇报给我。”

惢心虽然有些疑惑侧福晋为何突然要调查福晋和高侧福晋,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奴婢明白。”

“第二,”

如懿继续说道,“你去留意一下府中那些不得势的侍妾和宫女太监,看看有没有可用之人。尤其是那些为人正直、忠心耿耿,却因为出身低微或者没有靠山而被欺负的人,要重点关注。如果遇到合适的,就想办法将他们拉拢到我们身边来。”

前世,她就是因为太过信任身边的人,又忽视了那些底层的力量,才会被人算计得团团转。这一世,她要建立自己的人脉,打造自己的情报网络,让自己在这潜邸中,不再孤立无援。

惢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奴婢记住了。”

“第三,”

如懿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你去帮我找一些关于朝堂局势、各皇子动向的书籍和消息。我要知道现在朝堂上的情况,知道各位皇子之间的争斗,知道哪些大臣是可用之人,哪些是我们的敌人。”

她知道,在这潜邸中,想要立足,想要日后登上后位,仅仅依靠后宫的争斗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了解前朝的局势,与前朝的势力相互制衡,相互扶持。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真正地站稳脚跟。

惢心虽然觉得侧福晋的这些吩咐有些超出了一个侧福晋该关心的范围,但她对如懿忠心耿耿,没有丝毫犹豫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如懿看着惢心,眼中露出一丝欣慰。惢心是她前世最信任的人,也是这一世她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有惢心在身边帮她,她的计划会顺利很多。

“惢心,”

如懿语气严肃地说道,“你要记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秘密进行,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爷。一旦泄露出去,不仅我们会有危险,整个乌拉那拉氏都会受到牵连。你明白吗?”

惢心心中一凛,郑重地说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泄露任何消息!”

“好。” 如懿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记住,凡事都要量力而行,不要勉强自己。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及时告诉我。”

“是,奴婢告退。” 惢心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如懿一人。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庭院里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如懿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坚定而深邃。

潜邸的日子,只是她复仇与夺权之路的开始。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富察・琅嬅的步步紧逼,是高晞月的嚣张跋扈,是弘历的猜忌与试探,还有后宫与前朝的种种关联与争斗。

但她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

前世的债,今生来还。前世的遗憾,今生来补。前世的悲剧,今生绝不会重演!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乌拉那拉・如懿,回来了!这一次,她要执掌自己的命运,站在最高处,俯视众生!

雕花窗棂外,晨露顺着梧桐叶的脉络缓缓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如懿靠坐在铺着软垫的窗边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精致的云纹刺绣,目光却有些失神地落在庭院中那株新开的秋海棠上。

昨夜的高烧似乎还残留着些许余温,可身体的不适感早已被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所取代。惢心刚将熬好的冰糖燕窝端来,见她这副模样,便轻声说道:“侧福晋,您刚醒不久,还是趁热把燕窝喝了吧,补补身子才好。”

如懿回过神,接过白瓷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眸,却也让那些被刻意压下的前世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她想起自己刚入宫时,满心欢喜地成为娴妃,以为凭着与弘历在潜邸的情意,定能在这深宫之中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爱情能抵御一切风雨,哪怕家族遭遇变故,她也坚信弘历会站在自己身边。可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弘历的冷落像一把冰冷的刀,一点点割碎了她心中的幻想。

后来,她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太后的扶持,一步步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她以为这样就能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家族,就能让弘历回心转意。可她错了,错得离谱。后宫之中,人心叵测,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富察・琅嬅的伪善,高晞月的嚣张,还有魏嬿婉的阴狠,都像一张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被诬陷与凌云彻有染时的场景。弘历那冰冷的眼神,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脏。她跪在地上,一遍遍地解释,一遍遍地哀求,可他却连一丝信任都不肯给予。最终,她被打入冷宫,曾经的皇后尊荣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孤寂。

冷宫里的日子,是她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潮湿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发霉的被褥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每天只有一点点残羹冷炙勉强维持生命。她看着自己的指甲一点点变得粗糙,看着自己的容颜一点点失去光彩,心中的绝望越来越深。她曾无数次地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她为弘历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直到临死前,她才彻底明白,自己错就错在太过执着于那份虚无缥缈的爱情,错在当了太久的

“爱情脑”。她以为爱情是这深宫之中的唯一救赎,却没想到爱情恰恰是将她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痴迷于弘历,如果当初她能多为自己和家族考虑一些,或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侧福晋,您怎么了?是不是燕窝不合胃口?” 惢心见她拿着碗发呆,眼中还泛起了泪光,不由得担忧地问道。

如懿猛地回过神,将碗递给惢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情绪。她看着惢心担忧的眼神,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重蹈覆辙。

“惢心,我没事。” 如懿的声音带着一丝刚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沙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惢心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侧福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王爷心里还是有您的,昨天您昏睡的时候,王爷还来看过您好几次呢。”

如懿听到“王爷” 两个字,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她淡淡地说道:“王爷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惢心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侧福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懿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那株秋海棠,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惢心,你还记得我之前在冷宫里的日子吗?”

惢心听到“冷宫” 两个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满是恐惧和心疼。“侧福晋,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那些可怕的日子,我们再也不要经历了。”

“是啊,再也不要经历了。”

如懿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可如果我不改变,那样的日子迟早还会再来。前世,我因为太过痴迷于王爷的爱情,忽略了后宫的尔虞我诈,忽略了家族的安危,最终落得个被废入冷宫、含恨而终的下场。我的家族也因为我,受到了牵连,日渐衰败。”

她转过身,看着惢心,一字一句地说道:“惢心,我发誓,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做那个痴心错付的乌拉那拉・如懿。我要谋的,是那至高无上的后位;我要守的,是我乌拉那拉氏的家族荣光;我要护的,是我自己和身边之人的安稳。至于情爱,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人生之中。”

惢心被如懿眼中的坚定和决绝深深震撼,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如懿。以前的如懿,虽然聪慧,却总是带着一丝对爱情的憧憬和依赖,可现在的如懿,就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带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侧福晋,您…… 您真的想好了吗?” 惢心小心翼翼地问道,“后位之路艰难险阻,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啊。”

如懿点了点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我当然想好了。前世的痛苦,我已经尝够了。这一世,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会退缩。惢心,你愿意帮我吗?”

惢心看着如懿,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决心。她从一开始就跟在如懿身边,见证了如懿的起起落落,也深知如懿的不易。现在如懿有了新的目标和方向,她自然会全力支持。

“侧福晋,奴婢愿意!” 惢心郑重地说道,“不管您要做什么,奴婢都会一直陪在您身边,为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懿看着惢心,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有惢心这样忠心耿耿的人在身边,她的后位之路,或许会少一些艰难。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如懿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开始布局了。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收集府中各院的信息,尤其是福晋和高侧福晋那边的动静。她们两个人,一个伪善,一个嚣张,都是我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我们必须先了解她们的底细,才能更好地应对她们的算计。”

惢心连忙点头:“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安排人手,暗中调查她们的情况。”

“嗯。”

如懿应了一声,继续说道,“除了调查她们,我们还要留意府中的其他侍妾和宫女太监。前世,我们就是因为太过信任身边的人,才会被人钻了空子。这一世,我们要选拔一些忠心可靠、有能力的人,培养成我们自己的势力。尤其是那些出身低微、备受欺负的人,他们往往更懂得感恩,也更愿意为我们效力。”

惢心说道:“侧福晋放心,奴婢会仔细留意府中的每一个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用之才。”

“还有,”

如懿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我们不能只关注府中的事情,还要多留意朝堂上的动静。王爷现在虽然只是宝亲王,但他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朝堂上的局势变幻莫测,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王爷的地位,进而影响到我们在府中的处境。我们必须提前了解朝堂上的各方势力,知道哪些大臣是王爷的支持者,哪些是王爷的反对者,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为王爷出谋划策,也为我们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

惢心有些惊讶地看着如懿:“侧福晋,您连朝堂上的事情都要关注吗?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后宫不得干政,要是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如懿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我们关注朝堂局势,并不是要去干预朝政,而是要为我们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只有了解了朝堂上的情况,我们才能更好地判断形势,做出正确的决策。而且,我们只是在暗中收集信息,只要做得隐蔽,就不会被人发现。”

惢心想了想,觉得如懿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会想办法收集朝堂上的消息,及时向您汇报。”

如懿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现在,我们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改变王爷对我们的看法。前世,我因为太过依赖王爷,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让他觉得我离不开他。这一世,我要让他看到我的独立和能力,让他知道我不仅仅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更是一个可以为他分忧解难的伙伴。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加重视我,也才会为我们未来的计划提供更多的支持。”

惢心说道:“侧福晋说得对。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王爷对您的看法呢?”

如懿想了想,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在王爷面前,我要表现得沉稳、大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娇蛮任性。遇到事情,我要多思考,多提出自己的见解,让他看到我的智慧和能力。同时,我也要学会适当的拒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的要求百依百顺。只有让他觉得我是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他才会真正地尊重我。”

惢心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会在一旁提醒您,帮助您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

如懿看着惢心,心中充满了感激。“惢心,谢谢你。有你在身边,我感觉心里踏实多了。”

惢心连忙说道:“侧福晋,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侧福晋,福晋派人来说,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如懿和惢心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警惕。富察・琅嬅这个时候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如懿整理了一下衣袖,眼神变得平静而坚定。“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惢心,你跟我一起去。”

“是,侧福晋。” 惢心应道。

两人走出房间,朝着福晋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如懿的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富察・琅嬅找她的目的。前世,富察・琅嬅就经常找各种借口打压她,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富察・琅嬅轻易得逞。

来到福晋的院子,只见富察・琅嬅正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高晞月也坐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妹妹来了,快坐。” 富察・琅嬅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如懿微微屈膝行礼:“见过福晋,见过高侧福晋。不知福晋找臣妾来,有什么要事商议?”

富察・琅嬅示意侍女给如懿倒茶,然后说道:“妹妹,最近府中事情比较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想找你和高妹妹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把府中的事情打理得更好。”

如懿心中冷笑,富察・琅嬅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想让她和高晞月互相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说道:“福晋言重了。打理府中事务,本就是福晋的职责,臣妾只是一个侧福晋,不敢妄加干涉。不过,如果福晋有什么需要臣妾帮忙的地方,臣妾定当尽力而为。”

高晞月在一旁说道:“娴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都是王爷的女人,打理府中事务,我们也有责任。再说了,福晋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想让我们一起把府中的日子过得更好。”

如懿淡淡地看了高晞月一眼,说道:“高侧福晋说得有道理。只是臣妾觉得,福晋经验丰富,打理府中事务绰绰有余,我们只要听从福晋的安排就好,不必过多干涉。以免因为我们的无知,给福晋添了麻烦。”

富察・琅嬅没想到如懿会这么说,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她原本以为如懿会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到府中事务的管理中来,这样她就有机会抓住如懿的把柄,打压如懿。可现在如懿却表现得如此低调和谦逊,让她一时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高晞月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如懿会突然变得这么安分。以前的如懿,虽然表面上对福晋恭敬,但实际上心里却很不服气,总是想和福晋争一争。可现在的如懿,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府中事务的管理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富察・琅嬅定了定神,说道:“妹妹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府中的事情繁多,我一个人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这样吧,以后府中的一些小事,就交给你和高妹妹一起打理吧。比如府中侍女太监的调配,还有各个院子的份例发放等等。这样也能减轻我的负担。”

如懿心中明白,富察・琅嬅这是想把一些容易出错的事情交给她和高晞月,一旦出了问题,就可以把责任推到她们身上。

她微微一笑,说道:“福晋既然这么信任臣妾和高侧福晋,臣妾自然不会推辞。只是臣妾刚醒不久,身体还比较虚弱,恐怕不能承担太多的事务。不如让高侧福晋多担待一些,臣妾在一旁协助高侧福晋就好。”

高晞月没想到如懿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她,心中顿时有些不满。但她又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娴妹妹身体不适,那我就多担待一些吧。娴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把府中的事情打理好的。”

富察・琅嬅见如懿把责任推给了高晞月,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办法。她只好说道:“好,那就辛苦高妹妹了。娴妹妹,你也要好好养身体,等身体好了,再帮高妹妹分担一些。”

“是,谢福晋关心。” 如懿应道。

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如懿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富察・琅嬅告辞,带着惢心离开了福晋的院子。

走出院子,惢心忍不住说道:“侧福晋,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福晋想把麻烦推给您,您却巧妙地把它推给了高侧福晋。”

如懿微微一笑:“这只是第一步。富察・琅嬅和高晞月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以后还要和她们斗智斗勇。这次只是给她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们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如懿了。”

惢心点了点头:“侧福晋说得对。以后我们还要更加小心,不能让她们抓住我们的把柄。”

如懿说道:“嗯。我们现在回去,继续完善我们的计划。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才能在这潜邸之中站稳脚跟,为以后的后位之路打下坚实的基础。”

两人加快脚步,朝着樱雪院走去。阳光洒在她们的身上,仿佛为她们的未来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如懿知道,她的后位之路才刚刚开始,前方还有无数的艰难险阻在等着她。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坚定地走下去,直到实现自己的目标,护佑家族与自身的安稳。

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樱雪院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如懿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翻看惢心刚整理好的府中账目。自从那日在福晋院中巧妙化解了富察・琅嬅的刁难后,她便将更多精力放在了打理内院事务上

—— 这既是为了践行 “专注内院” 的托词,也是为了暗中梳理潜邸的人脉与资源。

“侧福晋,王爷来看您了。” 门外传来侍女轻柔的通报声,打断了如懿的思绪。

如懿握着账目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放下手中的纸笔,抬手理了理衣襟。她早已料到弘历会来,自她病愈后,这位宝亲王便时常以探望为名,送来些珍稀的药材与点心,眼底的温情与试探,与前世潜邸时的模样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她心中再无半分悸动,只剩一片清明的冷静。

“请王爷进来吧。” 如懿轻声吩咐,语气平淡无波。

弘历身着宝蓝色常服,腰间系着白玉带钩,缓步走了进来。他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最后落在如懿身上,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青樱,今日瞧着气色好了许多,看来这几日的调理颇见成效。”

“谢王爷挂心。”

如懿起身,微微屈膝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却无半分往日的亲昵。她垂着眼帘,避开与弘历的目光对视,“托王爷的福,臣妾的身子确实好了些,只是偶尔还会有些乏力,太医说需得再静养些时日。”

这便是她早已想好的说辞—— 以 “身体未愈” 为盾,既能解释自己疏懒的态度,又不会让弘历觉得被刻意冷落。

弘历走到书桌旁,目光落在摊开的账册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病刚好,怎的就忙着看这些账目?府中自有管事打理,哪里用得着你亲力亲为?”

如懿顺着他的话锋,语气诚恳地说道:“王爷有所不知。臣妾前些日子卧病在床,院中事务多有疏漏,如今身子稍好,便想着亲自梳理一番,免得下人办事懈怠,给王爷添麻烦。再者,打理内院本就是臣妾的本分,趁此机会熟悉事务,日后也能更好地为王爷分忧。”

她说得句句在理,既点明了“专注内院” 的缘由,又暗合了王府妃嫔的职责,让弘历挑不出半分错处。

弘历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那模样温顺恭谨,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往日里,只要他一来,青樱定会笑着迎上来,拉着他的衣袖絮叨些家常,眼中的欢喜藏都藏不住。可如今,她站在几步开外,语气疏离,连一个真切的眼神都不肯给予。

他心中掠过一丝疑惑,却并未表露,只顺着她的话说道:“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只是也不必太过劳累。若是觉得吃力,便吩咐下人去做,莫要累坏了身子。”

“臣妾省得,谢王爷体恤。” 如懿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没有丝毫要靠近的意思。

弘历沉默片刻,又开口道:“今日天气甚好,府中后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不如你随我一同去赏玩片刻?也算是散散心,对身子恢复也有好处。”

这便是明显的温情试探了。前世的如懿,听到这样的邀约,定会满心欢喜地答应,甚至会提前换上最爱的衣裙,盼着与他共度这春日时光。可如今,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避开。

如懿微微蹙眉,露出一丝歉意的神色,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多谢王爷美意,只是臣妾方才翻看账目时,总觉得头晕目眩,想来还是身子虚了些。若是此刻出去吹风,怕是又要着凉,反倒辜负了王爷的心意。不如等臣妾身子彻底痊愈,再陪王爷赏玩,可好?”

她的话合情合理,既以“身体不适” 为由拒绝了邀约,又留下了 “日后再陪” 的余地,既没有直接驳了弘历的面子,也明确传递出 “不愿此刻亲近” 的信号。

弘历看着她眼中真切的“疲惫”,心中的疑惑更甚,却也不好再强求。他知道如懿前几日确实病得不轻,若是此刻再坚持,反倒显得他不顾及她的身体。

“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休息,莫要勉强自己。” 弘历收起眼中的温情,语气平淡了几分,“我让御膳房给你炖了些燕窝,待会儿让下人送来,你记得趁热喝。”

“谢王爷。” 如懿再次行礼,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弘历又说了几句叮嘱的话,见如懿始终态度恭谨、言语疏离,便也没了多留的兴致,转身离开了樱雪院。

直到弘历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如懿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她走到窗边,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眼中没有半分留恋。

“侧福晋,您方才那样拒绝王爷,会不会让王爷心生不满啊?”

惢心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她方才在门外候着,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如懿转过身,拿起桌上的账目,重新坐回书桌前,语气平静地说道:“不会。我句句都以‘身体不适’和‘打理内院’为由,既没有失礼,也没有让他觉得我在刻意疏远。他或许会疑惑,但绝不会心生不满

—— 毕竟,一个为王府操劳、注重身体的侧福晋,总比一个只知黏着王爷的‘痴缠女子’,更让他省心。”

她顿了顿,指尖在账目上轻轻划过,眼神变得愈发坚定:“惢心,你要记住,从今往后,我与弘历之间,只论君臣、夫妻之名,不谈情爱。他的温情与试探,于我而言,不过是潜在的麻烦。我若表现出半分欢喜,他便会觉得我依旧是那个可以用情意拿捏的青樱;唯有保持疏离,才能让他明白,我早已不是前世的模样。”

惢心看着如懿沉稳的侧脸,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她终于明白,自家侧福晋的每一步退让与回避,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既不撕破脸皮引起弘历反感,又能清晰地划清情感界限,为日后的后位之路扫清不必要的情感牵绊。

正说着,门外的侍女又来禀报:“侧福晋,王爷让人送来了一坛上好的长白山野山参,还说让您每日炖汤喝,补补身子。”

如懿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弘历这是还未放弃试探,想用这些贵重的礼物软化她的态度。

“知道了,收下吧。” 如懿淡淡吩咐,“待会儿让人回个话,就说臣妾谢王爷赏赐,定会好好调理身体,不辜负王爷的心意。”

侍女应下后退了出去。惢心看着那包装精美的野山参,忍不住说道:“王爷这几日送来的东西,比以往多了不少,显然是很在意您的。”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

如懿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他在意的,是乌拉那拉氏的家世,是我这个‘侧福晋’能为他带来的助力,更是那份‘掌控一切’的满足感。前世我不懂,错把这份在意当成了情意;这一世,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她拿起桌上的账目,重新专注地翻看起来,仿佛方才弘历的探望与赏赐,不过是寻常的王府琐事,并未在她心中掀起半分波澜。

窗外的牡丹开得正艳,引得蜂蝶环绕,一派热闹景象。可屋内的如懿,却心如止水。她知道,弘历的温情试探不会就此结束,未来还会有更多的考验等着她。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 用疏离有礼的态度,筑起一道无形的高墙,将那份不该有的情爱彻底隔绝在外,只专注于脚下的路,一步步朝着后位的目标坚定前行。

几日后,弘历又一次来到樱雪院,这一次,他没有再提赏玩之事,而是说起了朝堂上的一些琐事,言语间有意无意地试探如懿的看法。

如懿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只在弘历询问时,偶尔说几句“王爷自有决断,臣妾不懂朝堂之事,不敢妄议”

的话,既不显露自己的见识,也不参与他的话题,始终将自己的角色定位在“打理内院的侧福晋” 上。

弘历见她始终滴水不漏,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渐渐收起了过多的温情试探。在他看来,青樱或许是病愈后性子变得沉稳了些,又或许是真的将心思放在了内院事务上,虽不如往日亲近,却也算得上安分守己。这样的转变,虽让他有些莫名的失落,却也并未引起他的反感

—— 毕竟,一个不惹是非、专注内院的妃嫔,总比一个整日缠着他、还可能卷入后宅争斗的女子,更让他省心。

如懿敏锐地察觉到了弘历态度的变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既划清了与弘历的情感界限,又没有引起他的不满,为接下来的布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与空间。

暮色渐浓,弘历起身告辞。如懿送至门口,依旧是那副恭敬疏离的模样:“王爷慢走,臣妾就不送了。”

弘历回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弘历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如懿眼中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抬手轻轻按了按眉心,心中默念:弘历,这一世,你我之间,便只做君臣夫妻吧。情爱之路,我已走错过一次,绝不会再走第二次。后位与家族的安稳,才是我此生唯一的目标。

晚风拂过庭院,带来阵阵花香。如懿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屋内。灯光下,她再次拿起桌上的账目,眼神愈发坚定。她知道,属于她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初夏的潜邸,草木葱茏,蝉鸣渐起。樱雪院的葡萄架下,如懿端坐在竹椅上,手中捧着一卷看似寻常的诗集,目光却透过书页的缝隙,悄然落在不远处的回廊上。那里,两名侍女正低头私语,偶尔抬眼望向福晋富察・琅嬅所居的长春院方向,神色间带着几分隐秘的紧张。

自那日巧妙避开弘历的温情试探后,如懿便将更多精力放在了暗中观察潜邸众人之上。尤其是高晞月与富察・琅嬅,这两位前世将她推入深渊的

“宿敌”,更是她重点关注的对象。前世的惨痛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底,那些明枪暗箭、阴狠毒计,她一丝一毫都未曾忘记。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唯有提前洞悉二人的动向,才能筑起坚固的防线。

“侧福晋,您看什么呢?” 惢心端着一碗冰镇绿豆沙走过来,见如懿目光紧锁回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两名匆匆离去的侍女背影,不由得有些疑惑。

如懿收回目光,接过绿豆沙,用银勺轻轻搅动着,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没什么,只是看看府中侍女的动向罢了。你仔细想想,方才那两名侍女,是不是常去长春院走动?”

惢心愣了一下,仔细回忆片刻,点头道:“您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两人是福晋身边管事嬷嬷的远房侄女,上个月刚被分到府中,平日里确实总往长春院跑,偶尔也会去高侧福晋的晞月院帮忙。”

“嗯。”

如懿应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们方才私语时,神色慌张,还频频看向长春院,想必是在传递什么消息。富察・琅嬅向来谨慎,凡事都喜欢通过下人暗中传递,避免留下痕迹。前世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借侍女之口散布我的谣言,挑拨我与王爷的关系,我却直到最后才察觉。”

惢心闻言,心中一紧:“那我们要不要查探一下,她们到底在传递什么消息?”

“不必急于一时。”

如懿摇了摇头,语气沉稳,“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富察・琅嬅心思缜密,若我们贸然行动,只会让她提高警惕。我们只需暗中留意,记录下这些人的行踪与往来,迟早能找到她们的破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前世吗?富察・琅嬅为了打压我,曾故意在王爷面前提及我家族的旧事,暗示我与前朝余党有牵连。那时我毫无防备,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若不是太后暗中相助,恐怕早已被王爷打入冷宫。这一世,我必须提前掌握她的动向,绝不能让她再用同样的手段陷害我。”

惢心点头称是,心中对如懿的远见愈发敬佩。她知道,自家侧福晋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辙。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伴随着环佩叮当的声响。如懿抬眼望去,只见高晞月身着一身桃红色旗装,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她身姿摇曳,脸上带着张扬的笑意,眼神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慢。

“是高侧福晋。” 惢心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她这几日心情似乎格外好,听说王爷前几日赏了她一对成色极佳的东珠耳环。”

如懿看着高晞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晞月向来如此,得了一点好处便得意忘形。前世她仗着父亲高斌在前朝的势力,在潜邸中横行霸道,多次故意刁难我。她最擅长的便是借故生事,挑拨离间,看似鲁莽,实则心机深沉。”

她回忆起前世的一幕:那时她刚入潜邸不久,高晞月便以“我院中牡丹开得正好,请妹妹前来赏玩”

为由,将她骗至晞月院。席间,高晞月故意打翻酒杯,弄脏她的衣服,还污蔑她是故意为之,想让她在王爷面前出丑。若不是当时惢心机灵,找到证人证明清白,她恐怕早已落下

“粗鄙无礼” 的名声。

“这一世,她若再想故技重施,我绝不会让她得逞。”

如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惢心,你去安排一下,让我们在晞月院和长春院附近的眼线多加留意,尤其是高晞月与富察・琅嬅的往来。她们二人看似面和心不和,实则在打压异己这件事上,向来是同气连枝。我们必须弄清楚,她们近期是否在密谋什么针对我们的计划。”

“是,奴婢这就去办。” 惢心连忙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如懿独自坐在葡萄架下,望着花园中渐渐远去的高晞月,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高晞月与富察・琅嬅就像两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前世的她,因为太过轻信他人,又沉迷于与弘历的情爱,才会对这两人的阴谋毫无防备。这一世,她必须擦亮眼睛,步步为营,才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潜邸中站稳脚跟。

几日后,惢心带来了新的消息。

“侧福晋,根据眼线回报,最近几日,高侧福晋频繁派人去长春院,似乎在与福晋商议什么事情。昨日傍晚,高侧福晋身边的贴身侍女还偷偷去了一趟府外,与一个陌生男子见了面,两人交谈了许久,那男子还交给侍女一个包裹,侍女回来后便直接去了高侧福晋的房间。”

惢心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

如懿闻言,眉头微微蹙起:“陌生男子?你可知那男子的身份?”

“暂时还不清楚。”

惢心摇了摇头,“眼线只说那男子身着青色长衫,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具体身份还在调查中。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包裹似乎很重要,侍女拿回来时,神色十分谨慎,还特意避开了府中的其他人。”

如懿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高晞月府外私会陌生男子,还收取包裹,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结合前世的记忆,她忽然想起,高晞月的父亲高斌曾暗中培养了一批谋士,专门为高晞月出谋划策,打压异己。难道这个陌生男子,就是高斌派来协助高晞月的谋士?

“还有一件事。”

惢心继续说道,“眼线还发现,福晋最近一直在查阅府中的账目,尤其是关于各院份例发放的部分。她还特意询问了管事嬷嬷,我们樱雪院上个月的份例使用情况,似乎对我们院中的开销格外关注。”

如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富察・琅嬅这是在找我们的把柄。前世她就曾以‘樱雪院份例使用不当’为由,克扣我们的份例,还在王爷面前说我铺张浪费,不懂节俭。这一世,她故技重施,无非是想借此打压我们,让我们在府中难以立足。”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惢心,你立刻去整理我们樱雪院近半年的账目,务必做到滴水不漏。每一笔开销都要记录清楚,有据可查。同时,你再去准备一些常用的药材和布料,以‘节省开支’为由,主动减少我们院中的份例申请。这样一来,既能堵住富察・琅嬅的嘴,又能在王爷面前树立‘节俭持家’的形象,一举两得。”

“是,奴婢明白。” 惢心连忙应下,转身去处理账目之事。

如懿看着惢心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盘算。富察・琅嬅查阅账目,高晞月私会外人,这两件事看似无关,实则很可能是她们联手针对自己的第一步。她必须尽快查清那个陌生男子的身份,弄清楚她们的真实目的,才能提前做好防备。

又过了几日,负责调查陌生男子身份的眼线终于传来了消息。

“侧福晋,查到了!那个与高侧福晋侍女见面的男子,是高大人(高斌)的门生,名叫沈修远,是个举人。此人擅长谋略,据说高大人很多重要的决策,都有他的参与。”

惢心快步走进房间,压低声音向如懿汇报。

如懿闻言,心中一沉。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沈修远就是高斌派来协助高晞月的谋士。高晞月有了沈修远的帮助,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地策划阴谋。

“沈修远最近在做什么?他与高晞月之间还有没有其他往来?” 如懿连忙问道。

“根据眼线回报,沈修远自从上次与侍女见面后,便一直待在京郊的一处别院,没有再与府中人接触。不过,我们发现,沈修远曾多次去拜访吏部尚书的家仆,似乎在打听什么消息。”

惢心回答道。

如懿眉头紧锁,吏部尚书?高晞月与吏部尚书之间会有什么联系?难道她们想通过吏部尚书,在朝堂上打压自己的家族?前世,乌拉那拉氏曾因一件小事被吏部尚书弹劾,导致家族势力受损,难道这件事与高晞月和富察・琅嬅有关?

“看来,她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我,还有我们乌拉那拉氏。”

如懿语气凝重地说道,“沈修远拜访吏部尚书家仆,很可能是在收集我们家族的把柄,想通过朝堂之事牵连我。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阻止她们的计划。”

她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惢心,你去联系我们家族在京城的眼线,让他们密切关注吏部尚书的动向,一旦发现有针对我们家族的异常举动,立刻回报。同时,你再去准备一份厚礼,以‘感谢太后近日对臣妾的关照’为由,去宫中拜访太后。我要通过太后,向皇上(雍正)传递一些消息,让皇上知道高斌暗中培养势力,干预王府事务,从而削弱高斌的势力,间接打击高晞月。”

“是,奴婢这就去办。” 惢心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起身去安排。

如懿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她提前察觉到了高晞月与富察・琅嬅的阴谋,及时查清了沈修远的身份,否则一旦她们的计划得逞,不仅自己会陷入困境,整个乌拉那拉氏都可能受到牵连。

接下来的几日,如懿一边密切关注高晞月与富察・琅嬅的动向,一边等待家族眼线和宫中太后那边的消息。她知道,这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这日,如懿正在房间中整理账目,惢心兴奋地快步走了进来。

“侧福晋,好消息!太后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已经知道了高大人暗中培养势力、干预王府事务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降罪,但也对高大人进行了警告,还削减了高大人手中的部分权力。另外,我们家族的眼线汇报,吏部尚书最近确实收到了一些关于我们家族的‘证据’,但因为皇上对高大人产生了怀疑,吏部尚书担心引火烧身,已经暂时搁置了弹劾之事。”

惢心激动地向如懿汇报。

如懿闻言,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的计划成功了!通过太后向皇上传递消息,不仅削弱了高斌的势力,还阻止了吏部尚书对家族的弹劾,暂时化解了这场危机。

“太好了。”

如懿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高晞月和富察・琅嬅绝不会因为这次的失败就善罢甘休,她们一定会想出其他办法来针对我们。我们必须继续暗中观察,做好防备,绝不能给她们任何可乘之机。”

惢心点了点头:“侧福晋说得对。奴婢会让眼下继续密切关注她们的动向,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您汇报。”

如懿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盛开的荷花,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前世的她,在潜邸中备受欺凌,却无力反抗;这一世,她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和自己的智谋,成功化解了高晞月与富察・琅嬅的第一次联手打压。这让她更加坚信,只要自己步步为营,谨慎行事,就一定能在这潜邸中站稳脚跟,为日后登上后位、护佑家族安稳打下坚实的基础。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高晞月与富察・琅嬅还会带来更多的挑战。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会坚定地走下去,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改写前世的悲剧,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

晚风拂过庭院,带来阵阵荷香。如懿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房间。灯光下,她再次拿起桌上的账目,仔细核对每一笔开销。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彰显着她的谨慎与决心。在这波诡云谲的潜邸风云中,她就像一位运筹帷幄的棋手,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只为最终能赢得这场关乎命运与荣耀的棋局。

解决了高晞月与富察・琅嬅的首轮暗算后,如懿并未有丝毫松懈。她深知,在潜邸之中,仅凭一己之力难以长久立足,若想在未来的后位之争中占据优势,必须寻找强大的靠山。而弘历的生母熹贵妃(甄嬛),便是她此刻最需争取的关键人物。前世,熹贵妃虽对后宫事务看似淡然,实则深谙权谋之道,且在宫中拥有极高的威望与影响力。若能获得她的认可与支持,不仅能在潜邸中多一份保障,日后弘历登基,自己也能多一重助力。

“惢心,明日准备一下,随我去宫中拜访熹贵妃。” 这日清晨,如懿刚梳理完毕,便对身旁的惢心说道。

惢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明白过来:“侧福晋是想借助熹贵妃的势力,为我们增添筹码?”

如懿微微点头,目光望向窗外,语气沉稳:“正是。熹贵妃深居宫中多年,历经三朝风雨,不仅深得皇上(雍正)信任,更是王爷(弘历)的生母。若能获得她的好感,对我们日后的处境大有裨益。前世我不懂这些,错失了与熹贵妃交好的机会,这一世,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惢心连忙应道:“奴婢明白。只是,我们初次主动拜访,该准备些什么贺礼才能合熹贵妃的心意呢?”

如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这正是我要仔细斟酌的。熹贵妃不同于寻常妃嫔,金银珠宝于她而言早已寻常,唯有投其所好,才能显出我们的用心。”

说着,如懿起身走到妆台前,打开了最底层的一个精致木盒。木盒中摆放着几样物件,其中一对温润的和田玉如意格外显眼。如懿拿起玉如意,轻轻摩挲着,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前世我曾偶然得知,熹贵妃素来喜爱玉器,尤其是质地温润、雕工雅致的和田玉。这对和田玉如意,是我出嫁前母亲特意为我准备的,玉质细腻,雕工精湛,上面刻着的‘福寿绵长’纹样,寓意极好,想必熹贵妃会喜欢。”

惢心凑近一看,只见那玉如意通体洁白,触手生温,上面的纹样雕刻得栩栩如生,确实是难得的佳品,不由得赞叹道:“侧福晋好眼光!这对玉如意不仅质地绝佳,寓意又好,熹贵妃见了定然欢喜。”

“光有玉如意还不够。”

如懿将玉如意放回盒中,继续说道,“熹贵妃平日里喜爱抄写佛经,修身养性。我记得她最爱的是柳公权的楷书,字体端庄大气,与她的气质十分相符。你去库房中,将我那套珍藏的柳公权《金刚经》拓本取来,再准备一方上等的徽墨和一支狼毫笔,一同作为贺礼。”

惢心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待惢心将拓本、徽墨和狼毫笔取来,如懿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满意地说道:“这些贺礼虽不算最为贵重,却都是熹贵妃平日里用得上、且合她心意的东西。送礼不在贵重,在于用心。唯有让她感受到我们的诚意,才能真正获得她的认可。”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如懿便身着一身素雅的石青色旗装,头戴一支简洁的白玉簪,带着惢心,捧着精心准备的贺礼,乘坐马车前往宫中。马车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如懿端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前世关于熹贵妃的种种细节,思索着见面时该如何言谈举止,才能展现出自己的沉稳与懂事。

不多时,马车便抵达了宫门外。在宫人的引领下,如懿与惢心穿过一道道宫门,最终来到了熹贵妃所居的寿康宫。寿康宫的庭院简洁雅致,院内种植着几株高大的古松,松树下摆放着几张石桌石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

“娴侧福晋,贵妃娘娘正在殿内抄写佛经,您稍等片刻,容奴婢进去通报。” 一名宫女恭敬地对如懿说道。

“有劳姑娘了。” 如懿微微颔首,态度温和有礼。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宫女便从殿内走出,对如懿说道:“侧福晋,娘娘请您进去。”

如懿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在宫女的引领下,缓步走进殿内。殿内光线柔和,正中央的软榻上,熹贵妃身着一身明黄色常服,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正专注地抄写着佛经。她虽已年过四十,却依旧容颜姣好,气质雍容华贵,眉宇间带着一丝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智慧。

听到脚步声,熹贵妃抬起头,目光落在如懿身上,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青樱来了,快过来坐。”

如懿连忙走上前,屈膝行礼:“臣妾青樱,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免礼吧。” 熹贵妃放下手中的笔,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坐吧,不必拘谨。”

“谢娘娘。”

如懿依言坐下,将手中的贺礼递到宫女手中,轻声说道,“臣妾今日前来,无甚要事,只是听闻娘娘近日身体康健,心中欢喜,特意带来一些薄礼,聊表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熹贵妃示意宫女将贺礼呈上来,目光落在那对和田玉如意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对玉如意质地温润,雕工雅致,倒是难得的佳品。”

如懿微微一笑,从容说道:“娘娘过奖了。臣妾知道娘娘素来喜爱玉器,这对和田玉如意是臣妾母亲生前为臣妾准备的,玉质还算细腻,上面的‘福寿绵长’纹样,寓意着祝您身体健康,福寿安康。臣妾想着,与其让它在臣妾手中闲置,不如送给娘娘,也算是物尽其用。”

熹贵妃拿起玉如意,轻轻摩挲着,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你倒是有心了。这份心意,本宫收下了。”

随后,熹贵妃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套柳公权《金刚经》拓本、徽墨和狼毫笔上。当看到拓本时,她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你还知道本宫喜爱柳公权的楷书。这套拓本字迹清晰,保存完好,想必是你珍藏多年的宝贝吧?”

如懿谦逊地说道:“娘娘说笑了。臣妾不过是偶然得知娘娘喜爱抄写佛经,且偏爱柳公权的字体,恰好臣妾手中有这套拓本,便想着送给娘娘,希望能对娘娘有所帮助。至于这徽墨和狼毫笔,也是臣妾特意挑选的上等佳品,书写起来流畅顺滑,想必娘娘用着会舒心些。”

熹贵妃闻言,心中对如懿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她深知,这些礼物虽不算价值连城,却处处透着用心,显然是如懿提前做了功课,了解了自己的喜好。这份细致与体贴,在众多只知用金银珠宝讨好自己的妃嫔中,显得格外难得。

“你有心了。” 熹贵妃拿起拓本,仔细翻阅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如今府中事务繁杂,你能有这份心思记挂着本宫,实属不易。看来,弘历没有看错人。”

如懿听到熹贵妃提及弘历,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欣喜与羞怯,反而语气平静地说道:“娘娘谬赞了。臣妾身为王爷的侧福晋,关心王爷的生母,本就是分内之事。只是臣妾入宫时日尚短,对府中事务还不甚熟悉,平日里难免会有疏漏之处,还望娘娘日后能多多指点。”

这番话既表达了自己对熹贵妃的尊重,又展现出了谦逊好学的态度,让熹贵妃心中十分满意。她放下拓本,目光温和地看着如懿:“你能有这份谦逊之心,便已是难得。府中事务繁杂,难免会有不周全之处,慢慢学习便是。你性子沉稳,做事又细致,假以时日,定能将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如懿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谢娘娘鼓励。臣妾定当努力,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接下来的时间里,如懿并未急于提及府中之事,也没有刻意讨好熹贵妃,而是与熹贵妃聊起了佛经、书法等熹贵妃感兴趣的话题。她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对熹贵妃喜爱的佛经章节、书法流派都颇有了解,言谈间条理清晰,见解独到,既不显得张扬,又能恰到好处地回应熹贵妃的话语。

当熹贵妃谈及抄写佛经能让人静心时,如懿赞同地说道:“娘娘所言极是。臣妾偶尔也会抄写佛经,每当心绪不宁之时,只要拿起笔,专注于经文之上,心中的烦躁便会渐渐消散。只是臣妾的书法技艺拙劣,与娘娘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还望娘娘日后能多多指点。”

熹贵妃闻言,笑着说道:“你倒是谦虚。书法之事,重在坚持,只要你肯用心练习,日后定能有所长进。若是你不嫌弃,日后可常来宫中,与本宫一同抄写佛经,本宫也可指点你一二。”

“那臣妾就先谢过娘娘了!” 如懿眼中露出一丝欣喜,却依旧保持着沉稳的姿态,“能得到娘娘的指点,是臣妾的荣幸。”

不知不觉间,已临近午时。如懿见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娘娘,时辰不早了,臣妾不便过多打扰,先行告辞了。日后若有机会,臣妾再来看望娘娘。”

熹贵妃点了点头,示意宫女将如懿送出殿外,临行前,她还特意叮嘱道:“回去后告诉你家王爷,就说本宫近日身体安好,让他不必挂念。你也多注意身体,府中事务虽重要,却也不必太过劳累。”

“臣妾谨记娘娘教诲,定会将娘娘的话转达给王爷。” 如懿屈膝行礼,随后在宫女的引领下,与惢心一同离开了寿康宫。

走出寿康宫,惢心忍不住兴奋地对如懿说道:“侧福晋,您今日表现得实在太好了!熹贵妃对您的态度明显十分喜爱,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如懿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语气却依旧沉稳:“今日只是初步获得了熹贵妃的好感,还远远不够。日后我们还需更加用心,时常前来探望,与熹贵妃保持良好的关系。唯有让她真正信任我们,将我们视为自己人,才能在关键时刻获得她的支持。”

惢心连连点头:“奴婢明白!日后奴婢会提醒您,定期前来探望熹贵妃,绝不让这份好感渐渐淡去。”

乘坐马车返回潜邸的途中,如懿靠在车壁上,心中思绪万千。今日的拜访,比她预想中还要顺利。熹贵妃对自己的好感,无疑为她的后位之路增添了重要的一笔。但她也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她。富察・琅嬅与高晞月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们定会想方设法破坏自己与熹贵妃的关系,甚至策划更多的阴谋来打压自己。

“惢心,回去后密切关注长春院和晞月院的动向。”

如懿对身旁的惢心说道,“今日我们前往宫中拜访熹贵妃之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到富察・琅嬅和高晞月的耳中。她们得知后,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必须提前做好防备,绝不能让她们有机可乘。”

“是,奴婢明白!” 惢心郑重地应道。

马车缓缓驶入潜邸,如懿整理了一下衣襟,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她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但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必须继续保持沉稳与谨慎,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步步赢得更多人的支持,最终实现自己的目标,护佑家族与自身的安稳,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后位。

回到樱雪院后,如懿并未休息,而是立刻召集了府中的几个可靠的下人,仔细叮嘱他们密切关注长春院和晞月院的动静,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汇报。同时,她还让惢心将今日拜访熹贵妃的经过,详细地记录下来,以便日后查阅。

傍晚时分,负责监视长春院的下人前来汇报,称富察・琅嬅得知如懿今日前往宫中拜访熹贵妃后,神色十分不悦,还特意召集了身边的管事嬷嬷商议了许久,具体商议的内容不得而知。

如懿闻言,并不意外。富察・琅嬅身为潜邸福晋,自然不希望看到自己获得熹贵妃的支持,威胁到她的地位。她冷笑一声,语气平淡地说道:“不必理会她。她越是不悦,越是证明我们今日的做法是正确的。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提前做好防备,无论她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我们都能从容应对。”

惢心点头道:“侧福晋说得对。我们现在有熹贵妃的好感作为保障,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定能在潜邸中站稳脚跟,让富察・琅嬅和高晞月无机可乘。”

如懿微微颔首,目光望向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心中充满了信心。她知道,自己的后位之路虽然充满了艰难险阻,但只要自己坚持不懈,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终有一天,她会实现自己的目标,改写前世的悲剧,成为后宫之中真正的主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懿按照计划,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前往宫中拜访熹贵妃。每次拜访,她都会精心准备一些熹贵妃喜爱的小礼物,或是与熹贵妃聊一聊佛经、书法,或是汇报一些府中发生的趣事,言谈举止间始终保持着沉稳、懂事的态度。熹贵妃对如懿的好感也日渐加深,不仅时常在弘历面前夸赞如懿,还偶尔会赏赐一些珍贵的药材、布料给如懿,以示对她的喜爱与支持。

而富察・琅嬅与高晞月,虽多次试图破坏如懿与熹贵妃的关系,或是策划阴谋打压如懿,但都因如懿提前做好了防备,且有熹贵妃在暗中相助,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如懿在潜邸中的地位,也随着熹贵妃的支持,变得越来越稳固。

如懿深知,这一切都只是开始。她会继续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努力,赢得更多人的支持,在未来的后位之争中占据更加有利的地位,为自己和家族,开辟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如懿与熹贵妃建立初步联系后,樱雪院的日子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高晞月自得知如懿频繁出入寿康宫,且深得熹贵妃青睐后,心中的嫉妒便如藤蔓般疯长。她本就因弘历曾对如懿有过几分关注而心存芥蒂,如今见如懿又添了熹贵妃这层靠山,更是坐立难安,暗自发誓要给如懿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潜邸之中谁才是真正能与福晋并肩的人。

这日清晨,负责采买的婆子满脸愁容地走进樱雪院,对着惢心欲言又止。惢心见她神色不对,连忙将人带到偏厅询问:“刘婆子,今日采买出了什么事?怎的这般模样?”

刘婆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惢心姑娘,不是老奴办事不利,实在是今日去库房领份例时,管事太监说这个月咱们樱雪院的份例减半了,说是……

说是府中近来开销紧张,需得从各院匀一匀。可老奴瞧着其他院子,尤其是晞月院,份例一分没少,还多领了两匹上好的云锦呢!”

惢心闻言,顿时怒上心头:“岂有此理!份例皆是按祖制与位分定好的,凭什么独独削减我们樱雪院的?定是高侧福晋在背后搞鬼!”

刘婆子连忙拉住她:“姑娘小声些!老奴也是这么想的,可咱们无凭无据,怎能随意揣测侧福晋?再说了,库房管事是高侧福晋的远房表亲,咱们就算去理论,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啊!”

惢心强压下怒火,知道刘婆子说得在理。她转身快步走进内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如懿。

如懿正在临摹佛经,听闻此事,手中的狼毫笔却未停,只是眼神冷了几分:“我当她会憋什么大招,原来只是这点伎俩。”

惢心急道:“侧福晋,这可不是小事!份例减半,咱们院中的用度必定紧张,下人们的月钱也得缩减,长此以往,不仅会寒了下人的心,还会让其他院子看咱们的笑话!”

如懿放下笔,将临摹好的佛经仔细收好,语气平静地说道:“慌什么?她既敢做,我便有法子应对。高晞月以为靠克扣份例就能让我乱了阵脚,甚至主动去找她理论,好让她抓住把柄,在王爷和福晋面前说我‘斤斤计较’‘不安分’,我偏不如她所愿。”

惢心疑惑地看着她:“那侧福晋打算如何应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的份例被克扣吧?”

“当然不能。”

如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硬碰硬绝非良策。高晞月有库房管事做靠山,又有富察・琅嬅在背后默许,我们若直接去理论,只会落入她的圈套。如今之计,是要收集证据,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她的所作所为暴露在明面上,届时无需我们动手,自然有人会惩治她。”

惢心眼睛一亮:“侧福晋是想借助熹贵妃的力量?”

如懿点了点头:“正是。熹贵妃近日正有视察潜邸内院的打算,一来是看看各院的打理情况,二来也是为了敲打一下府中不安分的人。高晞月选在这个时候克扣我们的份例,简直是自寻死路。”

接下来的几日,如懿一边让惢心暗中记录樱雪院份例短缺的明细,包括米面油盐、布匹药材等具体数目,以及与其他院子份例的对比;一边让刘婆子留意库房管事的动向,收集他偏袒晞月院、刻意克扣樱雪院的证据。同时,如懿还特意吩咐下去,樱雪院的用度暂且从她的私库中支取,绝不能让下人们因份例问题受委屈,也不能让其他院子看出丝毫异常。

这日,熹贵妃果然如约来到潜邸视察。富察・琅嬅与高晞月早已在府门前等候,两人脸上都堆着恭敬的笑容,试图在熹贵妃面前留下好印象。如懿则按照规矩,与其他几位侍妾一同跟在后面,神色平静,不抢不抢。

熹贵妃先是视察了长春院,对富察・琅嬅的打理还算满意,只是委婉地提醒她

“需得一碗水端平,莫要让下人钻了空子,怠慢了其他院子”。富察・琅嬅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暗暗警惕,不知熹贵妃这话是否意有所指。

随后,众人来到了晞月院。高晞月为了讨好熹贵妃,特意将院子布置得奢华艳丽,还拿出了许多珍贵的古玩字画供熹贵妃赏玩。熹贵妃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说道:“院子打理得倒是精致,只是太过铺张了些。潜邸之中,当以节俭为本,莫要失了分寸。”

高晞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说道:“娘娘教诲的是,臣妾日后定当注意。”

最后,众人来到了樱雪院。与晞月院的奢华不同,樱雪院布置得简洁雅致,院内种植着几株翠竹与海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花香,让人倍感舒心。熹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青樱这院子,倒有几分清雅之气,看得出是用心打理了。”

如懿微微欠身:“谢娘娘夸赞。臣妾能力有限,只求将院子打理得干净整洁,让下人们住得舒心,也不辜负王爷与娘娘的信任。”

就在这时,惢心端着一壶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走了过来,准备奉给熹贵妃。走到近前时,她脚下忽然一滑,手中的茶盘险些摔落在地,幸好她反应及时,才勉强稳住。但盘中的茶杯还是晃出了些许茶水,溅到了熹贵妃的裙摆上。

惢心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倒在地:“奴婢该死!惊扰了贵妃娘娘,还弄脏了娘娘的衣裙,请娘娘责罚!”

如懿也连忙上前,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娘娘恕罪,是臣妾管教下人无方,才让惢心犯下这般过错。臣妾这就带她下去领罚!”

熹贵妃并未动怒,反而温和地说道:“无妨,不过是溅到了些许茶水,不必小题大做。起来吧,仔细地上凉。”

惢心感激地看了如懿一眼,慢慢站起身,却依旧低着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熹贵妃目光扫过惢心,又看向如懿,语气随意地问道:“你这丫鬟瞧着倒是机灵,怎的今日这般毛躁?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如懿心中一动,知道时机已到。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却又刻意压制着,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抱怨:“娘娘有所不知,近来府中份例有些紧张,惢心是在为院子里的用度发愁呢。前几日采买的婆子回来禀报,说咱们樱雪院这个月的份例减半了,惢心担心下人们的用度不够,又不敢让臣妾烦心,只能自己憋着,想必是今日太过焦虑,才失了分寸。”

话音刚落,高晞月立刻说道:“娴妹妹这话就不对了!府中份例皆是按规矩发放,何来减半之说?定是采买的婆子弄错了!”

如懿看向高晞月,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质问:“高侧福晋此言当真?可刘婆子说,库房管事明确告知她,咱们樱雪院的份例减半,还说这是府中的安排。若真是弄错了,那便是库房管事办事不力,还需请福晋与高侧福晋好好查一查才是,免得日后再出现类似的差错,让其他院子也受了委屈。”

富察・琅嬅脸色微变,她没想到如懿会在熹贵妃面前提及此事,连忙打圆场:“许是库房管事一时疏忽,待回去后,我定会让人仔细核查,绝不会让任何一个院子受委屈。”

熹贵妃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看向富察・琅嬅与高晞月,语气带着一丝威严:“份例之事,关乎潜邸规矩与各院安宁,怎可如此随意?琅嬅,你身为福晋,理当统筹全局,确保份例公平发放,怎能任由下人如此行事?”

富察・琅嬅连忙跪倒在地:“臣妾失职,请娘娘责罚!臣妾回去后定当严加核查,严惩办事不力之人!”

高晞月见势不妙,也连忙跟着跪倒:“娘娘,臣妾对此事一无所知,定是库房管事私下所为,与臣妾无关啊!”

熹贵妃冷哼一声:“与你无关?库房管事是你的远房表亲,若不是得了你的默许,他怎敢擅自克扣其他院子的份例,却对你的晞月院格外关照,甚至还多给了你两匹云锦?”

高晞月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熹贵妃竟然早已查清了此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辩解。

如懿适时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劝解:“娘娘息怒。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高侧福晋也未必知晓详情。如今最重要的是查清此事,让份例恢复正常,莫要伤了府中的和气。臣妾相信,高侧福晋也不是故意为之,定是被下人蒙蔽了。”

这番话既给了高晞月一个台阶下,又暗指她“管理不善”,同时还展现出了自己的

“顾全大局”。熹贵妃满意地看了如懿一眼,对富察・琅嬅说道:“青樱说得在理。此事就交由你处理,即刻恢复樱雪院的份例,并加倍补偿之前短缺的部分。库房管事玩忽职守,徇私舞弊,即刻杖责三十,逐出潜邸!至于高晞月,念在你初犯,且并非主谋,便罚你禁足晞月院一个月,抄写《女诫》十遍,好好反省自身过错!”

富察・琅嬅与高晞月连忙应道:“谢娘娘恩典!”

处理完此事,熹贵妃又在樱雪院待了片刻,与如懿聊了几句佛经与书法,便起身准备回宫。临行前,她特意对如懿说道:“青樱,今日之事,你处理得很好。不卑不亢,顾全大局,没有因一时之气失了分寸,也没有让矛盾扩大化。看来,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

如懿微微屈膝:“娘娘过奖了。臣妾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不敢居功。”

熹贵妃笑了笑,不再多言,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潜邸。

待熹贵妃走后,富察・琅嬅狠狠瞪了高晞月一眼,便气冲冲地回了长春院,着手处理库房管事与份例之事。高晞月则又羞又怒,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灰溜溜地回了晞月院,准备接受禁足与抄写《女诫》的惩罚。

樱雪院内,惢心兴奋地对如懿说道:“侧福晋,您今日实在太厉害了!不仅让高晞月受到了惩罚,还赢得了熹贵妃‘顾全大局’的评价,这可真是一举两得啊!”

如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高晞月太过自负,以为凭借库房管事就能拿捏住我们,却没想到会栽在熹贵妃手中。我们不过是顺势而为,将事实‘无意’中透露给熹贵妃,剩下的事情,自有熹贵妃为我们做主。”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高晞月虽然受了罚,但她与富察・琅嬅的根基并未动摇。这次的教训,只会让她们更加记恨我们,日后定会想出更多的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们。我们必须继续保持警惕,提前做好防备,才能在这潜邸之中长久立足。”

惢心点了点头:“奴婢明白!奴婢会继续留意长春院和晞月院的动向,绝不让她们有机会再陷害我们!”

如懿微微一笑:“好。你去吩咐下去,将熹贵妃赏赐的补偿份例尽快分发下去,让下人们都安心。另外,再从我的私库中拿出一些银两,赏赐给刘婆子和今日在场的下人,算是对他们这段时间辛苦的补偿。”

“是,奴婢这就去办!” 惢心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如懿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熹贵妃离去的方向,眼神变得愈发坚定。今日之事,不仅让她惩戒了高晞月,更重要的是,她进一步获得了熹贵妃的认可与信任。这对于她的后位之路而言,无疑是又一个重要的筹码。

但她也清楚,这仅仅只是潜邸争斗的开始。未来,她还将面临更多的挑战与算计。不过,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智慧,再加上熹贵妃的支持,她有信心应对一切困难,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最终实现护佑家族与自身安稳的誓言,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后位。

几日后,富察・琅嬅按照熹贵妃的吩咐,恢复了樱雪院的份例,并加倍补偿了之前短缺的部分。库房管事被杖责三十后逐出潜邸,高晞月则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禁足生活。潜邸中的其他妃嫔与下人,见如懿有熹贵妃撑腰,且处事圆滑,都不敢再随意招惹樱雪院。如懿在潜邸中的地位,也因此更加稳固。

而如懿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她知道,高晞月与富察・琅嬅绝不会就此罢休。她依旧让惢心密切关注着两人的动向,同时继续按照计划,每隔一段时间便前往宫中拜访熹贵妃,巩固与熹贵妃的关系。她坚信,只要自己步步为营,谨慎行事,就一定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潜邸争斗中脱颖而出,为日后的辉煌打下坚实的基础。

惩戒高晞月后,如懿在潜邸的处境虽有所改善,但她深知,仅凭熹贵妃的支持与自身的谨慎,还不足以在这复杂的后宅争斗中长久立足。潜邸之中,人人皆有依附,若想真正站稳脚跟,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 一群忠心耿耿、能为自己所用的心腹,以及一张遍布各处的人脉网络。而那些被忽视、被打压的不得势者,便是她最该争取的对象。

这日清晨,如懿带着贴身侍女在潜邸的小径上散步,无意间瞥见后院的杂役处围着一群人,隐约传来争执与哭泣的声音。她本不欲多管闲事,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即使被众人围着指责,也未曾有半分求饶的姿态。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如懿对身旁的侍女说道。

侍女快步上前,片刻后便折返回来,低声禀报:“侧福晋,是杂役处的小宫女不小心打碎了高侧福晋院里送来清洗的玉簪,管事嬷嬷正领着人训斥她呢,说要把她赶出潜邸。”

如懿心中一动,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跪着的小宫女。那宫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宫女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即使满脸泪痕,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甘。不知为何,如懿看着她,竟莫名想起了前世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最终却因她而受牵连、早早离世的惢心。

“那个小宫女叫什么名字?平日里表现如何?” 如懿问道。

侍女想了想,回答:“回侧福晋,她叫惢心,是上个月刚进府的,因为家里穷,被卖进潜邸做了最低等的杂役宫女。听说她手脚麻利,做事也勤快,就是性子太倔,不懂得讨好管事,所以总被人欺负。”

惢心……

如懿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前世的惢心,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光,也是她最愧疚的遗憾。这一世,既然上天让她提前遇到了还在底层挣扎的惢心,她便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这个姑娘身上的坚韧与正直,正是她所需要的,若能将她提拔到身边悉心教导,定能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走,过去看看。” 如懿迈步朝着杂役处走去。

杂役处的管事嬷嬷正指着惢心的鼻子厉声呵斥:“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打碎高侧福晋的玉簪,那可是高大人特意送给侧福晋的宝贝!今天若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人啊,把她拖下去,杖责二十,赶出潜邸!”

两名粗使太监立刻上前,就要拉起地上的惢心。惢心却猛地挣扎开来,大声说道:“嬷嬷!那玉簪不是我故意打碎的!是清洗的时候它自己从托盘里滑下去的!我知道它贵重,可您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定我的罪啊!”

“还敢顶嘴!” 管事嬷嬷气得脸色发青,扬手就要打向惢心。

“住手。”

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如懿正缓步走来,神色平静却自带威严。管事嬷嬷见状,连忙收敛了气焰,躬身行礼:“见过娴侧福晋。”

如懿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惢心面前,轻声问道:“你叫惢心?”

惢心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如懿,点了点头:“是,奴婢惢心。”

“那玉簪当真不是你故意打碎的?” 如懿又问。

惢心用力点头,语气坚定:“回侧福晋,奴婢绝无此意!奴婢虽然只是个杂役宫女,却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绝不会故意损坏主子的东西!”

如懿看向管事嬷嬷,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她说不是故意的,那此事便需再查清楚。高侧福晋的玉簪固然贵重,但也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冤枉一个宫女,还将她赶出潜邸。传我的话,先将惢心带回我的樱雪院,待我查明真相,再做处置。”

管事嬷嬷面露难色:“侧福晋,这…… 高侧福晋那边还等着回话呢,若是将她带走,恐怕……”

“高侧福晋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 如懿打断她的话,“怎么?我的话,你敢不听?”

管事嬷嬷心中一凛,连忙说道:“不敢!奴婢遵侧福晋的吩咐!”

如懿不再多言,示意身旁的侍女将惢心扶起来,带回樱雪院。惢心看着如懿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与疑惑,她不明白,这位素未谋面的娴侧福晋,为何会突然出手帮她。

回到樱雪院后,如懿让侍女给惢心端来一杯热茶和一些点心,待她情绪稳定下来,才开口问道:“惢心,你且仔细说说,当时清洗玉簪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惢心定了定神,将当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回侧福晋,今日清晨,高侧福晋院里的侍女送来一盒首饰,让杂役处清洗。其中就有那支玉簪,玉簪的簪头与簪杆连接处似乎有些松动,奴婢当时还特意提醒过高侧福晋的侍女,可她却说不碍事,让奴婢赶紧清洗。奴婢小心翼翼地拿着玉簪清洗,可就在快要洗好的时候,簪头突然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碎了。”

如懿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这玉簪分明是本身就有问题,高晞月院里的人却故意忽视,如今打碎了,便想让惢心来背这个黑锅。

“我知道了。” 如懿语气温和地说道,“此事与你无关,是玉簪本身就有损坏,高侧福晋院里的人又刻意隐瞒。你放心,我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惢心闻言,连忙跪倒在地,对着如懿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侧福晋!奴婢无以为报,日后定当为侧福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懿扶起她,笑着说道:“起来吧。你性子坚韧,做事又细心,留在杂役处实在可惜。我身边正好缺一个得力的侍女,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伺候吗?”

惢心惊喜地看着如懿,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侧福晋,您…… 您说的是真的?奴婢…… 奴婢愿意!”

“好。”

如懿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樱雪院,跟着我身边的老人学习规矩。我知道你以前没接触过后宅的精细活,也没学过伺候主子的规矩,但没关系,只要你肯学,我会亲自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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