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时的那些事:偷西瓜
那夜我们按方位角行进,胶鞋底踏过豫北的黄土,草尖的露水渗进裤管,带来一丝夏夜的凉意。训练结束已是凌晨一点,三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偏在回营的小路旁撞见一片墨绿的西瓜地。瓜叶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圆滚滚的轮廓诱人得像地雷。 “班长…”新兵小陈喉结一动。 我鬼使神差地一挥手:“快!” 两个黑影蹿进瓜地,窸窣作响。我蹲在地头望风,心跳比紧急集合时还响。他们各抱一个跑回来时,我竟贪心地弯腰又摘了两个,用胳肢窝死死夹住。三个身影在田埂上狂奔,喘着粗气傻笑,像打了胜仗的溃兵。 第二天一早,我挑了个最大的瓜捧到连...
那夜我们按方位角行进,胶鞋底踏过豫北的黄土,草尖的露水渗进裤管,带来一丝夏夜的凉意。训练结束已是凌晨一点,三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偏在回营的小路旁撞见一片墨绿的西瓜地。瓜叶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圆滚滚的轮廓诱人得像地雷。
“班长…”新兵小陈喉结一动。
我鬼使神差地一挥手:“快!”
两个黑影蹿进瓜地,窸窣作响。我蹲在地头望风,心跳比紧急集合时还响。他们各抱一个跑回来时,我竟贪心地弯腰又摘了两个,用胳肢窝死死夹住。三个身影在田埂上狂奔,喘着粗气傻笑,像打了胜仗的溃兵。
第二天一早,我挑了个最大的瓜捧到连长屋里:“连长尝尝,刚买的!”他拍拍瓜皮笑了:“小子还挺有心。”
不料午休号刚响,连长就在走廊喊我。他递来一张二十元钞票:“去,给村头王大爷送去。他种点瓜不容易。”我愣在原地,脸唰地烧起来——连长什么都知道。
那二十块钱烫得我手心发麻。我捏着钞票站在大爷院门口,敬礼的手势忘了放下。大爷笑呵呵地掰开个瓜非要我吃,红瓤黑籽甜得发苦,每一口都嚼出羞愧的滋味。